戴权虽然跪得眼冒金星,脑子里都嗡嗡作响,现了白光,但见刘遇气定神闲地坐着摆谱,也渐渐地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去。
刘遇笑着问“我其实还想问呢,戴权,谁告诉你的,龙禁卫不用过吏部,跟宋聚砚说一句话,就能让一个黄口小儿当上五品官谁给你权力过问这种事我父皇吗”
戴权本以为就是被敲打敲打,谁知这小祖宗竟不依不饶了,但这话诛心,他不得不一个劲地磕头,说他错了,求王爷饶命。
“贾珍。”刘遇又道,“你们家在忙贤德妃娘娘省亲的事,是吗”
贾珍越发不敢说话,此时提不提娘娘,好像都无济于事了。
“继续忙吧,毕竟是贵妃呢。”刘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林徹笑道,“我记得父皇登基前,母妃也回过几次娘家,有时候还带着我一起,可惜后来她当了贵妃,就再也没能回去尝一尝你家的酒了。那时候也不允许宫妃娘家人进宫请安,舅妈总共只见过她几次,还是父皇恩准的,至于舅舅,更是到死也没能见一面了。”
林徹道“恩,贾妃娘娘凤运昌隆。”
“也有人说其他娘娘都是沾的她的光。”刘遇随口说了句叫贾珍吓得魂飞魄散的话。这种念头他们自家人当然会有,甚至跟着沾沾自喜,但别人说出口,就是诛心了。他现在觉得,娘娘授意他们家联合永宁王,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这个小王爷明显毫无此意。
“二表哥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刘遇笑道,“一千二百两,呵。我没记错的话,镇国公岁俸银才七百两,辅国公更低,五百两。一等镇国将军是四百一十两,贾妃的这位表兄弟是一等威烈将军,应该更低些,三百五十两好像是至于咱们的戴公公,俸银一百两。”他大笑道,“哪有这一千二百两好赚呢。”
林徹见他没有收手,反而要继续问责,一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好跟着说“我没什么用,一年两百两的俸银,两百斛的俸粮,好在够用,家中田舍、铺子,还能再补贴些。威烈将军祖上双双封国公,家底子跟我们这样小门小户的自然不同。我回苏州祭祖时就听说了赫赫有名的金陵四大家族,贾家就居其首,贾不假,白玉做堂金做马嘛。”又收回了些话,“不过他爷爷是宁国公,我的祖父只做到了知府,自然是不同的。你看马亭就知道,要是考不上了,捐个官儿做,我们家老三就只能自己硬啃书了。”这话就纯是说笑了。
刘遇斜眼看着戴权“你赚了这么一大笔,今天就打算在这儿磕两个头,喊两声饶命,就算过去了”
戴权听他提了两回钱,自以为听懂了,忙道“不敢怠慢王爷。”贾珍亦道“王爷教训的是。”忙示意小的去取钱。只是这数额上犯了难。戴权固然“实管”,但给刘遇的怎么能少过了他虽然这个刺头以后一定帮不上忙,但是这一次,就算咬紧牙关,也得给足了。因此不顾心头割血,奉上了一万两的银票。
刘遇若无其事地接过来,又笑着看向贾珍“我知道你们家里有长辈,原来为了我舅舅家表妹的事,我还和那位老太太闹了些不是。你回去以后就跟她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闹的那场不是,是我摆的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