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亭心里也是一沉,道“我知道了,娘。”
“先别告诉你三弟妹,老三的事,别烦她。”林觅道。
李延亭明白,高氏如今在家,只是把自个儿当老太的女儿来生活的。
便是村人来打探老三在哪儿,高氏也从来不搭话的,只是笑笑。
李延亭出去了。林觅却是真的心里一沉,胡老太经历过前四十年的兵荒马乱,才稳定了三十年,没想到
所有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的平静,永远只是一时的,没有永远。
赵佶道“若是打仗,是不是真的要有很多人饿死呢”
“税加,赋加,兵役,再加上粮价涨,很多佃户怕是不好过了只看朝廷有没有这个余力管管,真打起来的时候,哪里顾得上”林觅道“再则要是拖个十年八年的,对峙个十年二十载的,民财耗空,先是佃户要逃,然后就轮到有地的人家,我们家,看着家底厚实点,真到了那一步,只怕也不及今。乱糟糟的时候,钱未必是最有用的”
赵佶听的心里有点难过。他当初当皇帝时,所看到的天下太平,也未必是真的太平吧,如今置身底层,才知道,百姓生活不易。
李延寿是比较迟钝的,他天天在城镇上也没发现什么细节的不妥。
李延亭猎物的天性,对于线索和细节方面,是真的注意到的比较深。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块吃了饭,喝了酒,李延寿笑道“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要是老三在家就好了”
李延亭道“明天我们去问问。”
“唉。”李延寿道“大哥在家才好,家里也有点主心骨。”
一顿酒,一个愁闷不露声色,一个呢,是真的憨厚高兴的喝着酒,还喝醉了。
李延亭将买的礼物分了,家里人都十分高兴,孩子们也都高兴,然而李延亭却是心事重重。
胡氏对他回来,是真的很依赖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晚上不提,第二天,兄弟二人便进了城,到了快晚饭时才回来。
“主家确实回来了,”李延寿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李延亭却是知道的,对林觅道“形色匆匆的,不太对劲,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不是也与你一样听到了什么消息,未必与老三有关。”林觅道。
“应该是,而且粮价的确实有涨幅,我估计这家主怕是知道了点不好消息,也想买进粮食了,”李延亭道。
“老三的事他怎么说”林觅道。
“没说别的,只说了老三要荐往别处的事,正好他的京城有朋友,也是行商的,就荐他去了,应该没别的,老三去梁地,他应并不知道,”李延亭道。
“也是,老三苦苦谋划,也是去了京城以后再谋了事去了梁地的,”林觅道“处心积虑啊,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机的要去那呢”
百思不得其解。
“粮价的事的确不太对劲,”林觅道“之前因为快过年,老二总说物价有上涨,我也没太在意,年节之前,肯定会涨的,所以并未上心,现在看来,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啊。”
李延亭道“这个事,不是独善其身的事情,要与里正他们商议一下吗”
“去请吧,”林觅道“真饿饥来了,谁家能独善其身,活在一个族里,一个世道里,是不可能关起门来独善其身的,况且是这样的大事,真遮掩着,才是烂了良心。真的要事,就得共渡难关了,这个时候,谁也别计较谁穷谁富,谁多出钱和少出钱有了钱就囤粮。不过是再打回原形,重来一次罢了早些年,族人也是这么活过来的。便是有一口水,也想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