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府虽然远在淮安府,可是官至知府,他也不至于消息如何闭塞。在上面下达了调令之后,贺知府便能将自己能打听全都打听了一遍,包括,圣上原本决定让顾邵任五品知府意思。
好在,这事到底无疾而终了。
中午用饭时候,晋安先生便留在了府衙。因贺知府提前吩咐了,府衙里头几位大人都过来了过来陪同。
看着贺知府对这位晋安先生客客气气样子,众人越发信了之前严同知话。这位大人虽不知道品阶,可地位显然在他们知府大人之上。连知府大人待他都如此客气,更别说他们了。
贺知府敬完酒之后,底下几位挨个儿捧着酒杯上前敬酒。
张同知躲在众人后头,因为知道这位晋安先生跟顾邵关系不同寻常,所以张同知总是不好意思上前,能躲则躲。可是躲得再后也有轮到他时候,眼瞧着前面已经没人了,张同知心一横,端着酒杯往上一凑。
他打算速战速决,然后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
这样一个大活人僵硬地站在跟前,晋安先生哪儿能不注意他多看了张同知一眼,偏头看了看贺知府,眼神中带着一股询问“这位”
贺知府笑道“这位是我们府衙里头张同知。”
“原来是张同知,久仰。”晋安先生温和一笑,与对方碰了碰杯。
张同知见他如此态度,还以为对方不知道他与顾邵恩怨。
也是,这位晋安先生是今儿才过来,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即便知道了,以他看,这位晋安先生也不会因为顾邵而对他脸色瞧。如此想着,张同知瞬间轻松了起来,原本因为紧张微微勾起背也挺直了起来,仿佛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同知张大人了。
晋安先生饮下一盏酒,却又与贺知府多说了两句“说来,我还得多谢这位张大人呢。”
贺知府有几分惊讶“这话怎么说”
别说贺知府,就连张同知心中也泛起了嘀咕,他甚至想着,莫不是自己在自己都不知情情况下帮助了晋安先生若真是故此,那,那他岂不是发达了张同知涨得满脸通红,希冀地盯着晋安先生。
晋安先生指了指边上坐着顾邵,语出惊人“您手下这位顾大人,与我旧友有干亲,也算是我小辈了。我赶来府衙之时,曾听闻张同知对他多有照拂。”
话落,张同知脸上期待与得意消失地干干净净。他转过头,震惊地看着顾邵。这人,原来真告了状
顾邵见他看了过来,冲着对方露齿一笑。
张同知心中一哽。
然而晋安先生接下来话,更叫他惶恐不已“贺大人你别看他如今沉稳有度,实则这人也常有冒失地方,且他又初入官场,对许多事情都不大熟悉,每每狂妄自大,不知所谓。但凡别人惹了他,不管年纪,不论品级,他都要呛回去,兴许,还会动些歪心思,可谓是损人不利己。他来时,我生怕他因这糊涂性子,得罪了这府衙里头贵人,如今得知张同知助他良多,才让我稍微放心了些。”
晋安先生虚空点了点顾邵脑袋“庶子莽撞,有眼无珠,还望贺知府并几位大人多担待些。”
贺知府还能说什么,只能陪着晋安先生干笑。
晋安先生说完,又斟了一盏酒,在张同知愣神中再次与他碰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道“得如此同僚,实乃一桩幸事,张大人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