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保民和王桂芝两口子却瘫在了堂屋,王桂芝倒是还好,拽着叶保民好几次,要进去歇息,可是不管她怎么拽,那叶保民就是不动弹。
在这一刻,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仿佛在这一晚上的时间,一下子就老了好多岁,他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而小声,“王桂芝,你可满意了”
王桂芝立马炸了,若不是怕家里人的听到,她立马都要闹起来,她压低了嗓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你这些年刻薄东来,东来又怎么会生出了要离开二房的心思”虽然是他同意的,但是他同意的前期却是,东来自给儿放出了话,想要去三房。
他本来就亏欠东来良多,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满足东来这最后的愿望而已。
王桂芝冷笑,“什么叫我刻薄东来我这么多年来,给他吃给他喝,没冻着他冷着他,还让他去上学,这已经够慈悲的好不不好至于他想和东宝比他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他,我当年怎么会差点死掉,更不会被医生诊断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在王桂芝看来,那叶东来才是叶家真正的灾星。不过叶东来,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没说罢了。
在王桂芝眼里,东来是个灾星,但是东宝就不一样了,是王桂芝这辈子最大的福星和幸运。
医生都说了,她生东来的时候,大出血,能保住一条命都算不错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有孩子了,她对刚出生的叶东来是恨在心眼里面的。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差点丢了命不说,还失去了生孩子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才过两三年的光景,竟然有了东宝,在生东宝的时候,那真真是顺利极了,她可是一点苦都没吃的。
在王桂芝看来,叶东宝就是她能上生孩子的证明,更是让她一点罪都没受,这可真真是福星了。
“那些能怪东来吗”叶保民这个不善言辞的汉子,半晌才吐出了一句话。
“怎么不怪了”王桂芝尖锐的声音带着压抑,“若不是他,我怎么会差点死在床上不说,还被人诊断成不下蛋的母鸡,被人笑话”
叶保民觉得王桂芝的话不对,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王桂芝却觉得叶保民是心虚了,她更嚣张了,“还有你,是东来的亲生父亲,我这些年是偏心东宝,可是你看了,有说半句话吗你没有你也没有,我告诉你东来会离开二房,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叶东来准备推门出来去二房拿衣服的,却不成想听到了这段话,他站在门口,黑漆漆的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就如同他那没有一丝亮光的眼睛一样,晦涩不明。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突然不想去二房了,没有衣服就没有衣服吧,无所谓了。
他折了回来以后,看着西屋内亮着的煤油灯,晕黄的泛着暖意的煤油灯下,沈秋萍正在拿着刚分到手的棉花,把叶建国早些年的一件衣服给拆了,布料留了下来,专门给叶东来做的袄子。
倒不是沈秋萍抠门,不给叶东来新布料做棉花,而是他们整个叶家都是这样,不要的旧衣服,改一改,添一添就是一件新衣服了。
哪怕是秋秋姐弟两人也是一样的。
秋秋在旁边时不时的来一句,“妈,这袖子会不会有些短,我瞧着哥的个子高了不少”
“不短”沈秋萍低头咬掉了手上的线头,“等会你哥进来了,我在量下胳膊,男孩子个子长的快,我给他在袖子上,多放两寸出来折起来,等他长个了,我在把袖子放下来,这样这一件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