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瞻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偏过头,望着门口的方向。
霍澜音茫然不解,却短暂地松了口气。
过了片刻,霍澜音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叩门声。
“主子,有急事。”门外男子的声音尖细。
霍澜音期待卫瞻立刻放开她,然而卫瞻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门外的人再次开口“是霍小将军亲自带来了京中的密信。”
“艹。”
霍澜音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刻,卫瞻从霍澜音身上起来,随手拿起挂在黄梨木衣架上的长外袍,一边裹在身上,一边往外走。
直到卫瞻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僵在床上的霍澜音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身子。她爬起来,连连后退,整个人抱膝缩在床角。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感官像是被截断。此时独自缩在角落里,所有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铺天盖地涌上来,比刚刚还要觉得害怕。她她开始发抖。她用尽力气闭上眼睛,眼睑像一道门,关上眼泪。
她不想哭。
此时阖敬堂中,宋氏捻着佛珠一遍又一遍地念经。
钱妈妈端着茶进来,笑着说“夫人,时辰不早了,该歇着了。”
宋氏睁开眼睛,望着慈悲的佛像,问“音音已经过去了吗”
“是,老奴派人盯着那边呢。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宋氏眉心紧蹙,叹了口气,说“音音从小娇生惯养,性子又傲又倔。这回让她受委屈了。这孩子一定忍着不肯哭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吓着”
手中的佛珠忽然断了,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宋氏呆了呆,猛地站起来“不行她喊我母亲喊了十六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这委屈”
钱妈妈目光闪烁,赶忙拦住想要往外走的宋氏。她脸上挂着焦急,苦口婆心的口吻“夫人,您不能这个时候过去啊那位是什么身份虽然被废,可天下人都猜只是陛下的一时气愤。再说了,如今宫中只有两位皇子,另一位是太子的亲弟弟。即使太子爷将来不能继承大统,将来太后也是他生母。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早没了回转的可能。而且这个时辰估计也来不及了。”
宋氏摇头“可是我的音音”
“夫人您想一想二姑娘,您的亲生女儿比起三姑娘,二姑娘才是受了更多的委屈啊”
宋氏停下脚步,目光黯然“荷珠”
钱妈妈瞧着宋氏的脸色,继续说“这身为奴婢卑躬屈膝,见人就跪,主子心情不好就会被又打又骂。二姑娘本是金枝玉叶,不仅被三姑娘抢走了一切,还要伺候三姑娘十六年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三姑娘补偿二姑娘本就应该,难道您希望老爷让二姑娘去”
“不不”宋氏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绣凳上,“我的荷珠”
钱妈妈悄悄笑了。她转眼看见周家老爷周玉清回来,赶忙去迎。
周玉清脚步有些匆忙,一进屋就问“澜音被送过去了”
听老爷也问起霍澜音,钱妈妈暗暗皱眉,生怕这事儿再起了波折。
“是,已经送过去了。”宋氏收起情绪起身去接过周玉清的大氅,“老爷,怎么了”
周玉清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道“本来有些话想在她过去之前与她说。没想到今日被公事耽搁到现在才归家。”
“你要与她说什么”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