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说的不是那种药”说话的青年工人压低了声音,“我听我一个混道上的朋友说,现在地下市场流行起一种神药,给人吃了,就能让一个人性格变好,变成个好人”
“嘿,要是有那种药,我也买一粒,给我那个刻薄得要命的丈母娘吃吃。神药别不是精神毒,致幻的吧”
“我可亲眼见过,他给我看了一眼,是种粉红色的西药式样的药丸。”
他们说得热火朝天,薛聪面色阴沉地本准备绕过他们,闻言忽然停住脚步“你们说的那个药,在哪里卖”
江苏。京州市。晚上七点。
厚德服装加工厂。
老板熊俊贤照例巡视在逼仄昏暗的厂房。
厂房内,只有咳嗽声、机器操作声。
所有工人都闷头工作。
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半年,没有休息过了,全是十二小时三班倒。今天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到现在,机器都没有停过。
熊俊贤黑着脸,时不时发作,吼叫几个走神的工人,措辞难听至极。
往日里他说的这么难听,总还有老工人会嘟嘟囔囔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没有一个工人反驳熊俊贤。
每个工人脸上都是疲惫的。但偶尔的一个抬头,一个眼神,藏在疲惫身躯下的眼神,互相交换。
气氛压抑而微妙。
熊俊贤并不傻。他早就感受到了这股气氛,绷紧脑袋里的弦,骂骂咧咧,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工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熊俊贤没有喊换班,工人也没有提出现在已经到了换班的时候。
渐渐地,熊俊贤嘴上不叫骂了。
逼仄的加工厂内,宛如对峙一般,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熊俊贤的面色发青,眉目狰狞,逼视着每一个人,想他妈的你们这些外地佬,穷鬼,小屁孩他妈的你们敢提我就开了你们开了你们
工人们却面无表情地操作着极其,即使是往日里最喜欢手舞足蹈的小年轻,这时候也仅仅也眼神传递着心领神会的讯息。
这种古怪的氛围从几周前就开始了,像传染病一样,由淡至浓。
但最终打破了微妙平衡的,却是门外,熊俊贤的马仔一声大吼“老板人跑了”
轰工人们不约而同,一齐放下机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下子把熊俊贤团团围住喊
“熊俊贤,把押着的身份证和其他证件还给我们”
“把押着的工资结算了”
“加钱”
“给我们补社保补合同”
熊俊贤被团团围住,左推右搡,脸红脖子粗,却在众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在他的工厂待的时间最久的一位老工人站得最前面,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盯着熊俊贤冷笑道“狗熊,今天你必须签协议,把想走的娃娃们都放了,待在这的给加钱,要回家的给结算工资”
熊俊贤高声喊“你们想干什么我报警了我的人就在外面我打死你们也是正当防卫”
姓沈的老工人嘿了一声“你还想着你那些马仔呢你叫他们进来一个看看”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喊,探出头来几个年轻工人,连踢带踹的,把几个马仔绑进来,推在地上,擦了一把汗,龇牙咧嘴对老工人喊道“老沈,你们厂子的这个熊俊贤比我们老板还不是东西居然叫了足足二十个混混过来,还人人分发了铁棍这些武器。幸好我们几个厂的都有准备,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