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听闻消息急匆匆赶来的那两人的恐惧与失望,尤其是父亲,因为伤到了心爱的私生子,看他的眼神里全是憎恶。
在那个黄昏,夕阳余晖好像血色一般的黄昏,谢谭知道,他释放了内心牢笼里需要被禁锢的野兽。
因为这件事,他将自己置于了无法回头的境地,他和所有人的关系变成了“敌人”,在那些人漫无止境的指责声中,他坐在沙发上,对他们露出了笑容,“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如果你们真的很生气,我可以拿股份来补偿,你们觉得怎么样”
谢谭名下有10的集团股份,是当年两家强强联合时早就定好的约定,在继承人出生后,立刻享有10的股权,过世和爷爷和外公希望以这种方式强化两家之间的联系,不过显然,在他们走后,继承人对现在的掌权人来说已经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毕竟集团里两家内斗早已白热化。
于是,谢谭以出让1股份的代价,解决了发生在谢宏身上的这件小事,并成功以这点微小的股权变化,掀起了集团内部谢家与谭家人之间的又一轮白热化斗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听到董事会上两家人大打出手且亲生父母撕破脸皮的消息时,谢谭愉悦的想,身后是谢宏畏惧又满含怨毒的眼神。
自那之后,谢谭发现了自己实际上不太正常这一现实,不过在那个家里,在布满蛆虫的污浊泥潭里,不正常反而没什么不好。
这之后,所有人都老实了一阵子,可能是惧怕他再度发疯,也可能是他当初的狠厉吓到了那些时不时蹦跶的跳蚤,他们就算想给他找不痛快,也遮遮掩掩畏畏缩缩。
不过,他们遮掩畏缩,谢谭却不,他正常的时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品学兼优的好少年,虽然性情冷漠了些。
然而一旦发作,那就是一场灾难,他会变得暴戾狂躁,满心都是破坏欲望,被所有人畏惧并远离。
那时候,无论是谢家还是谭家,说起他都会私下偷偷骂上一句疯子。
不过他那两个父母,骂他倒是从来不遮掩,大概这就是他们为人父母最特殊的独有权利了。
他十六岁那年,集团内部再一次因为一个大项目陷入争斗僵局的时候,那两人打起了他手中股份的主意,那段时间,他们软硬兼施,在他面前做足了一对好父母的姿态,意图通过诱哄或施压劝他妥协。
在这两人的示意下,他那些跳蚤一样层出不穷的私生子弟妹又开始在他面前上蹿下跳,聪明的知道耍些手段,蠢笨的如谢宏就只能被人怂恿成为出头鸟来送菜。
面对这种挑衅,谢谭毫无疑问的犯了疯病,他在庭院的池塘里将谢宏淹了个半死,一起倒霉遭罪的还有那个当着他面耍手段的私生女,旁边是那群他父母生下的兔崽子们。
每次发病失控,谢谭都十分清醒,清醒的把握住动手的界限,让人吃足苦头的同时又不会丢命。
他觉得自学成才的自己实在是很出色,可惜有人不这么认为。
大概他那副恶心自己身上流的血的模样真的太明显了,那两人终于有一次达成共识,就算拿不到股份,也不能放任他这么继续疯下去,更不能让两家的丑闻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于是,谢谭被赶出了他从小到大居住的老宅,去往外公在z市的故居。
毕竟那些人很清楚,如果家里还有谁能让他收敛几分的话,无疑是那位早已过世的老人。
被赶走,谢谭无所谓,他也不介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