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恪昭的身份,及他将来会站上的地位,这事在当世合情合理。她早就想到的。
李恪昭这人极好不假,她情生意动也不假,但此事着实超出她能“海涵”的范畴。
为今之计,她似乎只剩“将人吃干抹净了就跑”这条路了
李恪昭回来时天色已暗。
听飞星禀完各院众人下午的情形后,他便回到主院。
院中回廊下,岁行云背靠廊柱坐在长椅长,右臂懒洋洋搭着长椅扶栏,侧头望着树影间的月亮出神。
见李恪昭进来,岁行云立即敛了心神,扬笑冲他飞了个眼儿,勾勾手指。
他走过去她下方站定,略仰头与她四目相接,眼底有月华流转“你伤还未愈,入夜为何还不睡”
“我在等你。”岁行云直起身跪在长椅上,双手搭着扶栏,垂眼俯视他。
一时间,风月无言,人亦是。
两人都只是看着对方眼底那个自己,近在咫尺,又似遥不可及。
岁行云突然坐直,略倾身自扶栏探出,在他唇上印了一记稍显鲁莽的亲吻。
“在巩都时你偷亲我一回,我这就算清账了啊。”她佯装镇定地下地站直,背着手就往寝房去。
早上回府时李恪昭便吩咐人打点妥当的,岁行云住主院寝房,他自己则在相邻不远的侧厢将就。
岁行云负手才走出没几步,就被他大步追上来,从背后环进了怀中。
“哪有你这么敷衍的”他不知她心中所谋,沉沉轻笑一声,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岁行云心念一转,最终没有推开他。
她有些唾弃自己的“禽兽之心”,却又克制不下心中悸动。
或许也是不愿克制吧。两世为人就遇见这么一回,若然无疾而终,她实在也意难平。
至少,他此刻喜爱她,需要她,是真的;她虽贪人之好,但也愿报以热忱与柔情。
亲他一回,她还他一座城,如此想想,她也不算太禽兽吧
秋日静夜,亲密交叠的气息里全是桂子的馥郁甜香。
各自的心事就在一次次沉默却大胆的黏缠中散落风中,两人都初初尝到此生最甜那颗糖的羞涩蜜味。
良久过后,李恪昭拥着岁行云坐在长椅上,噙笑平复紊乱的气息。
岁行云仰脖将后颈枕在他臂上,没头没脑地闭目嘀咕“你可当真是半点不敷衍,果然成大事者做什么都以命相搏啊。”
亲得可太狠了,当真太狠了。果然狼崽子是不会时刻温柔的。
李恪昭尴尬赧然,以掌捂住她略肿的唇“谁在跟你以命相搏”
他只是,不太熟练。
今夜闷燥,两人都知回房也难成眠,便并肩坐在廊下说说话。
“事情严重吗”岁行云偏头望向李恪昭。
皎洁月光将他俊朗侧脸勾出冷凝坚毅的线条,使他比以往更加沉定从容。“三日后,我需在朝会上向群臣说明事情缘由,待君父与群臣商榷后定论。”
“你向来不是个大意之人。刻意落这把柄,要的就是这结果吧”岁行云意味深长地坏笑。
“给你机灵坏了。”他乜她,眼底隐有笑意。
此次是蔡国生变,叛臣弑君窃位,意欲斩缙质子撕盟,于情理来说,李恪昭无诏归国不算天大过错。
若他老老实实按规程向君父递交罪己书,得君父允准后再入城回府,便使此事无形中成了君王家务,在朝中不会有太大浪花。
惟有出错,朝中百官在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