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听见她话里的笑意,面子有些挂不住,要不是隔着电话,这会儿恐怕就直接上手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没良心的,是不是成心气我,二爷抠搜我给你的卡呢花,不许给我省着听着没”
两人聊完了工作,张云雷问了白婉凝的伤势,后来聊到她二哥,正聊到兴起,突然张云雷卧室的门被人从外侧敲响,只听那人边敲边喊,“张云雷,开门,我洗面奶没了,给我你的用用。”
是九郎,张云雷撇撇嘴啧了一声,心说还没了压根就没带吧
张云雷没开门,靠着门冲外面喊,“睡了,别洗了你”
“搞什么啊你们”江湾听见他那边的动静,好奇的问。
“没事,小眼八叉又不带洗面奶,回回都来蹭我的。”
他说着,就听九郎在门外继续喊道:“睡睡睡,你睡门板上了,开门赶紧的”
张云雷:“就不开”
江湾:“我才说你人设崩塌,这么快就捡起来了”
“媳妇儿,我这可不是抠搜,主要这货用就用呗,用完给我蹭的满盖子都是,嚯那脏劲”张云雷连忙解释。
九郎不肯放弃,扯着嗓子又叫了两遍门,直叫到住在隔壁的烧饼听不下去了,一把拉了开门,“嗷嗷嗷,搁我那屋就听你嗷嗷嗷,”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洗面奶扔到九郎怀里,“天天晚上玩这出,我的给你,别还了,再嗷嗷你给我等着小眼巴珠子”
等烧饼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张云雷已经在门内笑成了表情包。
九郎捧着洗面奶先是表情一愣,随后掂掂手里还有大半瓶容量的洗面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冲烧饼房门喊了声“谢啦兄弟”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湾听着话筒里张先生已经笑成哮喘的声音,“你继续,我不奉陪了”说着嫌弃的挂掉了电话。
只留下张先生继续笑摊在床。
去日本那天早上,江湾先是拖着行李一个人偷偷跑到医院,白婉凝昨晚已经从icu转了普通病房,由白母和她带来保姆陪护,江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扒着病房狭小的窗面偷偷看了眼病床上那姑娘苍白消瘦的面容,见她比之前又有些精神才稍稍放心。
出了病房楼,路过医院车库,江湾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她二哥江衡,她迅速躲到一边,心说铁树开花了,她二哥居然也来了。
江湾偷偷跟上他的脚步,看他悄无声息站在病房外,没有任何动作沉默的立在那里,面上被阴影遮挡看不出什么表情,只隐约能从他低垂的头颅察觉出一丝苍凉的压抑,片刻之后,他转身离开,未留下只言片语。
江湾叹了口气,她知道他二哥并不是冷血无情的性子,相反,是太过重情,无论是对她这个不争气的妹妹,或是对痴痴苦恋的阿凝。
正是因为太过重情,所以才更加隐忍慎重,江白两家的矛盾已经是多年积怨的顽疾,轻易再无法化解,因而造成了如今阿凝和她二哥之间如此被动的境地。
说起来,一切的起因,还是因为她。
江湾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所有错误的起因并不是她故意所使,却与她有着直接的关系,假如她当年不曾一个人偷跑去杭州,也就不会与白婉凝遇见,如果四年前她不曾带着阿凝溜进他二哥学艺的印社后院,阿凝也不会一颗真心从此白白付诸。
她苦笑,倒也不是白白付诸,她看了眼江衡离去的背影,拉长的影子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