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文润津点了点头,连身也没起“老丈人。封二这厢有礼了。”
文润津被他一声“老丈人”叫得直起鸡皮,忙上前赔罪,把来意陈明。
封如故应该是有些意外的,因为他放任手上的竹烟枪烧了几秒钟,才把玉烟嘴放入口中“是吗。”
文润津刚想再说些什么,封如故回过头去“文道长,好走。”
改口如风。
逐客令都下了,文润津也没脸再待下去,诺诺拜过云中君,刚与封如故擦身,道袍便被人从后一把抓紧。
封如故侧身道“还有一事。退婚事由,文道长打算如何对外公示呢”
文润津心里一跳。
眼见他的沉默,封如故颔首“我明白了。”
文润津一骇,立即解释“云中君”
“令爱上次前来,砸了我一套翡翠茶具。”封如故竟转了话题,“那茶具我很是心仪,是我徒儿落久花了百金购得。文道长,你作何看法呢。”
文润津脸红一阵白一阵。
风陵云中君当街阻拦,要曾经的老丈人赔自己的茶具,真是门风沦落,道将不道。
还是拎着小水壶从青竹殿内出来的常伯宁解了他的围。
答应赔钱的文润津这才得以抽身而退,有些狼狈地告辞。
“文道长路上注意些。”常伯宁在他背后温和道别,“近来佛门道门,皆有道友无端横死,万请小心。”
文润津一个踉跄,只觉常伯宁是在暗示他些什么,后脊梁蹭蹭窜寒气,走得如同一阵风。
有弟子相送,常伯宁自然无心去关照客人“如故,你还好吧。”
封如故不正面作答“亏得师妹下山去调查道友横尸缘故,不在山内,否则可有得闹了。”
常伯宁认同地点一点头。
“聘书还了”
常伯宁“我已烧了。”
封如故笑“手脚如此快”
常伯宁“看了也是惹师弟心烦。”
封如故望着文润津身影消失的方向,道“惹我心烦的事儿不在眼下,而在将来。”
常伯宁很是不解。
躺着的封如故,能看到常伯宁眼纱下干净明澈的双眼。
封如故吸一口烟,笑说“师兄,我愿你一生天真呢。”
言罢,他仰靠在竹枕上,望向空际,目光专注。
常伯宁询问“今日怎么有闲情出静水流深”
封如故“今日有雨。”
常伯宁“嗯”
封如故指了指斜靠在右手边的雨伞“师兄的青竹殿前,看彩虹是最好的。”
常伯宁望向这个咬着竹烟管,百无聊赖地等虹来的师弟,心中温热“要等,不如来殿内等。”
封如故咬住烟嘴,朝他伸出一只手。
常伯宁失笑,俯下身去拉他,却被封如故反手抢下眼纱,旋身避开。
常伯宁眼睛被光刺得一花,再眯着眼去寻他踪迹时,那人已经轻巧跳至阶上,指尖勾着他的眼纱,临风而笑。
常伯宁也不自觉跟他一起笑开了。
封如故算得分毫不错,方才艳阳高照,不消两炷夫,天色已阴,面筋似的大雨滂沱而下,在地面打出腾跃不休的雨线。
常伯宁不负端容之名,何时何地都盘腿而坐。
封如故却不。
他卧在常伯宁打坐的榻侧,怀里抱着一只属于常伯宁的莲纹小暖炉,在雨声里睡得香甜。
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