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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番外3:月沉江自流(一)(2/3)
亦步亦趋地走到皇帝面前,双手呈了上去。

    “这是十一皇叔给皇阿玛上的折子,军机处收了,但张大人他们不敢呈递,所以辗转到了儿臣手中。”

    皇帝没有出声。

    伸手猛地推开了窗,凄冷的秋风灌了进来,那本折子一下子被吹了开来,哗啦啦地翻过去好几页,恒卓连忙伸手护住。

    折子里面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了。

    贺临上奏请求在皇贵妃的灵柩入地宫之前奠酒。

    虽过去很久了,但是人们大都还记得,王疏月和贺临当年的关联。也都知道,皇帝与贺临之间,有多大仇怨。

    不说张博平不愿意呈,就连恒卓心里也在打鼓。

    尽管父亲与十一叔已经几十年不曾相见,当年的恩怨是增是减,他却并不清楚,何况,王疏月死后,唯一一个能度化这两个男人的人也不在了又是在茂山这种地方相见,又是因为王疏月相见,稍不对,恐怕就是贺临的死局了。

    恒卓手心有些发汗,见父亲一直不肯出声,轻声道

    “皇阿玛不如儿臣替您驳”

    “放肆,朕还没过眼,你何以驳回”

    “是,儿臣知错。”

    他内心有骇,说完,忙撩袍屈膝跪下,将奏折举过头顶,再不敢开口。

    皇帝的鼻腔里满是雨水的土腥味,连马蹄袖口也被沾湿了。然而,他并没有关窗的意思,只是背过身来,低头看向恒卓手上的折子。

    那是一本请安的黄壳子,托在手上却足足有一节拇指般厚。

    皇帝伸手拿起翻开,一行一行地看过去,那字一看就是女人的字,显然是有人因为他的手不得再握笔而替他写的,那字儿有些熟悉,虽功力浅薄,但那字架子却很像是王疏月那一手祝允文体。

    行文很长,遣词造句的风格到实是贺临的。

    皇帝看了一半,又走到书案后面坐下,继续向后翻。

    恒卓却不敢起来,慎重地查看父亲的神色和气息。

    约莫半个时辰,皇帝才读完了最后一个字,他拿过一旁的朱笔,想了想却没有落笔,转而和上奏折,放在书案上。

    灯盏越来越暗,恒卓几乎看不清皇帝的脸。只听见玉扳指和黄花梨木的桌案,略显尖锐的摩擦声。

    “你去传朕的口谕,命他大葬那一日在茂山西陵的介亭候朕。”

    “是那这本折子呢。”

    “这是他上的请安折,他的心朕已经知道了。就不发回了。这个意思,你并着朕的口谕,一道带给他。”

    “是,儿臣遵旨。”

    皇帝点了点头,摆手道“你跪安吧。”

    “是。”

    他刚要走,却又听皇帝叫住他。“恒宁在什么地方。”

    “回皇阿玛,在和娘娘的灵前。”

    “传话给他,让他去歇了。”

    “是。”

    他从门后走出来,终于松吐出了一口气。何庆还在门外等他。

    “王爷,奴才打伞送您几步吧。”

    恒卓伸手在自己的肩上敲了两下,平道“也好。”

    二人在夜雨中行走,厚底靴刮过粗土地,擦擦擦地响,再寂静深秋雨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恒卓走了几步,侧面对何庆道“何公公日日在御前,得好的空,也请多替我们劝劝皇父,保重龙体啊。我将才进去,见皇父近日,清减了不少。”

    何庆道“我们作奴才的,心里只有主子,哪里有一日不曾劝的呢,只是,自从贵主儿走了以后,我们说话,就不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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