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珏心念一转,便微微皱眉“不知何郎中因什么证据断定,张屏与行刺之事有关”
何述道“本司方才已向兰大人说了啊,本司刚将他罢职,就突遭人行刺。他难道不可疑”
兰珏道“他自称从未想行刺过任何人,连遇刺的人是何郎中都不知道。”
何述再呵一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个穷凶极恶之徒会轻易认罪再则,本司刚刚更与兰大人分析了,如果他意图谋害的不是我何述,难道是兰大人或殿下那更加大逆不道了。必须严加审问。”
兰珏露出几分气急的表情“行刺之事发生时,他人在察院,如何行刺”
何述徐徐拖着话音“图谋不轨者,有个同伙不是很常见么。”
兰珏问“何郎中可有证据”
何述懒懒道“正是暂还没有,才要先押进牢中细细审。若证据确凿,还审什么或押送京城,或就地正法罢了。”
兰珏正色“全无证据,仅凭空猜疑,何郎中就要将一个确证不可能到场行凶的人缉拿下狱,恐不合律法。”
何述一挑唇“怎的兰大人也头头是道地讲起公堂规矩与刑律了本司记得,兰大人仍在礼部,此时还身在休省之中吧。难道在不知不觉时,调去了刑部”
兰珏淡淡道“行刺之事或与殿下有关,本部院亦在现场。且何郎中遇刺,按律或回避由他人审问,或亲自提审疑犯时,有其他官员旁听。故本部院才身在此处,做种种询问,绝无他意,更无其他缘故。”
何述再哦了一声“如此说来,兰侍郎连声发问,神情切切,绝不是因为这张屏与你关系非同一般。”
兰珏神色一变“何郎中,你此话何意”
何述悠悠然瞧着他“兰大人怎么急了本司奉旨到此,不知行刺者究竟欲刺何人,兰大人又乃休省之身,这丰乐县暂时无知县。本司虽想避嫌养伤,但当下嫌犯只能由我亲自来审。兰大人对此有意见”
兰珏缓缓起身“何郎中便用这等态度与本部院说话”
何述一副诧异神色“本司,哦,下官的态度有哪里不妥么”
兰珏不语,冷冷俯视他。
何述不屑地微微一撇嘴角,却还是慢吞吞地扶着桌子站起了身“下官不解,请兰大人赐教。”
兰珏一甩袖子“本部院先回去了,何郎中自己慢慢审。”
何述抬手一揖“恭送兰侍郎嘶”
兰珏侧回身“何郎中,怎了”
何述轻描淡写地道“下官,无事。兰大人莫要担心。”
兰珏的语气无比关怀“但你面色发白,双唇泛乌,怎可能是无事来人,快扶何郎中坐下,传大夫。”
何述扶住桌子“下官当真无大碍,兰大人慢走。”
兰珏一叹“你这不扶着桌案都站不住了,还逞什么强”
何述松开手欲站直身体,脚踝又是一疼。兰珏上前扶住他手臂,何述下意识后退想挣脱,腰又一颤,再倒吸一口冷气,抬眼对上兰珏溢满怜惜的双目,胃中一阵翻腾。
罢,罢,一个大意,动摇心性根本,竟是上了这姓兰的设下的套。
就说这根炼了千年的老油条怎会突然大失常态,原来是故意卖破绽,让他当其为回护那张屏方寸大乱,令他一时得意,言语失当。如此,便可借机发作。他就不能以有伤在身之故推脱不起。只要起身,便会牵动伤势,而后姓兰的即能
兰珏再轻声一叹,吩咐左右“速取担轿来,抬郎中大人去行馆,传大夫再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