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淳道“酒楼处须得两人,柳断丞和张公子同去极佳。”
张屏跟着点点头,他不会说话,有柳桐倚帮忙更好。
桂淳一拍大腿“那便先如此行事,待得了消息,还回这里碰头这客栈的客房真真的不错,挪到京里都算像样了,横竖掏了住店银子,浪费可惜。”
张屏和柳桐倚都无异议,燕修亦嗯道“也罢,某就随着享受一番,让刑部破费了。”
桂淳咦了一声“不是各人的花费各自衙门出张公子可算成我们刑部的。”
张屏道“我有积蓄,自会交房费。”
燕修呵呵两声“住客栈时,桂捕头可将我们几人都说成是刑部的,还说柳断丞与燕某千万藏好身份,或另有他用。眼下竟要我们各自向客栈告知底细,各付房费”
桂淳正色“当然不能此时泄底,正事要紧,房钱先我这里统付,之后”
燕修站起身“既是正事要紧,街上守卫应已解了,某先去县衙。”又看向张屏和柳桐倚,“两位也动身”
柳桐倚含笑“好。”
桂淳于是先回隔壁,柳桐倚换了件外袍,张屏也收拾了一下,摸出行囊中的钱袋塞进怀中。燕修候在门外,待他二人出了房门,忽面无表情轻声道“等下到楼下,二位不必悄悄付房钱。”
张屏一愣。
燕修慢条斯理道“出来办差,事事都要遵照规矩与朝廷法度,一应花销,皆需详尽记录,诚实上报。只是刑部惯爱充大头,我唬唬桂淳罢了。”
张屏按按怀中钱袋,嗯了一声。柳桐倚又浮出笑意,正要说话,回廊尽头甲字房吱呀门响,一华贵少年自门中走出,向此方拱手“敢问可是柳氏贤兄幸会。”
柳桐倚抬袖还礼“在下柳桐倚,请教足下尊姓”
少年玉簪轻衫,身无繁饰,相貌气度却无比雍容,唇角一扬,即是不尽风流“鄙姓云,单名毓。仰柳兄之名许久,今竟在此有缘得见,甚幸。”
柳桐倚道“云公子客气,在下亦慕公子久矣,喜竟相逢。更多谢云公子让出两间客房与在下及几位友人。”
云毓眼尾微弯“小弟一介闲人,浑噩度日,居然能入柳兄之耳,着实惶恐。小弟到此县游玩,未多携随行,将这一层订下,本为清静,既然诸位有公务之需,自当让之。”
张屏当然知道,云毓是跟着怀王殿下来的,前日里还请玳王到云太傅门生的大宅子里玩耍,自不可能住客栈,将这一层包下,应是为了玳王的安危。难怪方才玳王和兰大人的车驾经过时,他与柳桐倚开窗探看,未有人阻拦。
柳桐倚及一旁的燕修虽不知云毓之前的行踪,但一观此情形,心中也如明镜一般。柳桐倚只道“多谢云公子相助。”
燕修抱抱拳“诸位慢聊,某还有事,先告辞了。”退后下楼,只剩张屏站在柳桐倚身旁。
云毓仍是客客气气道“柳兄休要客气,兄与这位可是有要紧事务
”
张屏一拱手“云公子,在下张屏,此前曾在丰乐县衙见过公子。”
云毓神色微定了一下,显然没什么印象。
张屏又道“在下此前是丰乐县令,刚被罢职。”
云毓温声道“实实令人惋惜,然世多曲折亦多机缘,或峰回路转,别有一天。”
张屏一点头“多谢云公子。某正有一事,想请公子帮忙。”
柳桐倚不禁看了看张屏,云毓双眉微挑“云某庸庸一不才闲人,不知何可相帮”
张屏沉声道“走廊里不便细说,能否请云公子进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