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干笑“这二位休怪,他们许是早订了雅间的客人。”
“什么早订了雅间”短须人对面的黄瘦汉子一嗤,“这俩人刚进来时,你们还问坐楼下楼上,以为爷爷离得远听不见”
红脸汉子冷笑“这是嫌我们老哥儿几个不如那俩小白脸看着体面以为爷爷没银子”摸出一块碎银,啪地拍在桌面,“这座位着实憋闷,也在楼上给我们加出一桌”
相邻几桌都瞧了过来,跑堂小伙计抱拳作揖“几位客官多担待。实在是”他咬咬牙,左右一张望,压低声音,“小的就跟各位透个底,那两位,其中一个是刚被去了官的我们县前知县张大人”
几个客商瞪眼,旁边桌两个文士打扮的人一直在观赏这方动静,两人中一个穿牙白色长衫的开口“即是据说有神通,镇了山上那位姥姥的知县是黑瘦些的那个,还是另一个俊公子瞧这两位岁数都不大啊。”
几桌客人都往上看,跑堂小伙计冷汗流下来,低声求告“正是高些穿蓝的那个。诸位老爷,求莫要张望。”
闹事那桌的红脸汉子竖起眉毛“怎的这俩人纸糊蜡捏的瞧一眼就烤坏了”
黄瘦汉子调笑“怕人家把兄长当成山鬼,也给镇了。”
相邻几桌俱轻笑。
牙白长衫文士摇头“然吾观那个极俊的小公子哥儿,浑身清贵之气,来历更是不凡啊。”
跑堂小伙计再干笑“小的实实不知这位身份。小的先去给各位催菜。”转身要撤,却被年长短须的客商拦住。
“拖了我们许久的菜,多问你一两句话怎的”
黄瘦汉子接话“同我们说个实话,他们到你们酒楼里来做什么的说了就不催你。”
跑堂小伙计欲哭无泪“小的真不知道,小的只是个小跑堂的,也不是小的去招呼。求客官们宽恕。”
牙白长衫文士悠然道“鬼话。看方才情形,定是你们东家预先吩咐过什么。听闻这位新知县得罪了太后娘娘的钦差侄儿,方被罢了官。竟来你们店里吃酒,你们还如此奉承。必有内情。”
跑堂小伙计团团作揖“客官爷爷,求您饶过小的,小的真真不知。小店打开门做生意,待客必要周到”
黄瘦汉子一呵“刚才还说因他是前知县才给他加座,这会儿又待客须周到了。瞎话都编不圆转,糊弄你爷爷”
跑堂小伙计满脸涨紫,黄瘦汉子拈起一颗蚕豆“讲不出个道理,爷爷们真要上气了。”
这里一番喧闹,便有其他小伙计欲上前解围,但在此时,又有几人踏进店中。
迎客的小伙计们打眼一看,来的三人身穿着一样的石褐衫,窄袖小领,比长衫略短,下摆垂在靴口处,粗一看似布衣,明眼人却瞧得出其实是缎料,下着缁裤皂靴。举步轻快,神态和气爽利,必是高门贵邸中做事的人。
两个小伙计迎上恭敬道“客官请进,小店备有上好酒菜,干净碗碟,楼上还有数间雅室,可赏景吃酒,十分清幽。”
领头一人道“我家小主人听闻贵店菜肴精致,起意一尝,吾等先来知会。敢问掌柜的何在”
一个身着团花纹锦衫的胖子从堂后转出,满面笑容迎向这三人。
“贵客有何吩咐”
领头的人道“足下即是掌柜吾等前来为小主人订席面。小主人稍后便到。酒菜待到后再点。可否先让吾等看看厨下的备菜及可订的雅间”
掌柜的满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