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这下子放心了,究竟如今情势不好,能多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用罢了饭,白氏的亲信嬷嬷亲自送了汤药来,这是白氏的奶嬷嬷,十分值得信任。沈清玉认真验了毒,那老嬷嬷却比她更加小心,沈清玉心里头满意,对老嬷嬷更加客气。
喂郑锋喝药时沈清玉称得上全神贯注,眼里头心里头只这么一件大事,等小心翼翼地喂完了,郑锋嘴角也没留下多少药渍,老嬷嬷和唐嬷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而后心照不宣地对着沈清玉更加殷勤。
晚上按摩的时候沈清玉将头发都挽了起来,只着了一身月白中衣,摩拳擦掌地坐在郑锋身边。床头小几上放着一个小巧的青花缠枝香炉,里头燃着钱老配好的药香,帐子里温暖如春,像是一个极安全的小窝,沈清玉剥了郑锋的中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来,她面红耳赤,还强装着一脸镇定。都躺了这么久了,他浑身还是硬的像铁铸,她握了握拳,攒了下力气,开始认认真真地给他按摩。这是沈清玉头一回这样仔细地瞧他,自然看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都结了痂,于性命不再有碍,可只是观其痕迹便知当时有多么凶险,那几道最新的应当就是这次驱逐北胡落下的伤疤,有一道从肩头斜劈到肋骨处,入肉三分,险些伤及心脉。沈清玉抹了把汗,轻轻叹了口气,军功岂是容易得的,那些被人艳羡的权势名位都是他用鲜血换来的,荣耀是荣耀,心酸也是心酸。
按摩了大半个时辰,香炉里头的药香燃尽了,沈清玉才气喘吁吁地倒在枕头上,她往日里都要散步或踢毽子来强身健体,这下子可不用了,每天按摩这么一回就比她踢一一个时辰的毽子还要累。
沈清玉整好衣裳,穿鞋下榻,扬声唤了春兰进来,夏荷跟在春兰身后,手里头捧着一个铜盆,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姑娘,奴婢来吧。”瞧着沈清玉拿着浸了药的巾帕过水,春兰的眉头便紧紧蹙了起来“水还烫着,这些事哪里是姑娘做得的。”
沈清玉将巾帕左手倒右手,捏捏耳垂缓了缓才无所谓地笑道“只当是烫烫手,舒筋活血了,行了,你先们出去,等会儿有事再进来。”
春兰知道不能再劝,只好拉着夏荷一起出了寝房。
沈清玉将郑锋全身上下都好好擦了一遍,他的皮肤被烫红了,沈清玉的手也没好到哪儿去,只是帕子上的药材难得,这么过一过手都觉那些酸疼也缓了。
屋里头许久都没有动静,夏荷秀气的小脸上满是焦躁“姑娘都一天没好生休息了,这些事我们也可以做的。”
“姑娘都是为了我们好。”春兰淡淡答了一句,面色也不好看。北院的情势不好,外头不知根底的人都不敢用,何晏和他的两个徒弟虽说是太监,那也终究不是女子,姑娘为世子爷按摩擦身的时候着衣不多,更不愿让生人近身,又不欲让她们这几个还未出嫁的小丫头贸贸然去瞧男人的身子,蔣妈妈和唐嬷嬷上了年岁,有些事帮不上忙,也不好上手,就只能辛苦姑娘一人了。
“都是我没用。”夏荷恨恨捏着衣角“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了,就在姑娘身边伺候”
“别说傻话。”春兰叹了口气,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莲子糖塞到夏荷口中“姑娘不喜欢我们哭哭啼啼,别让姑娘心里不痛快,既知姑娘待我们的好,就要忠心以报,才不负姑娘大恩。”
折腾了一日,沈清玉倒是睡得十分安稳,等第二天被蔣妈妈叫醒的时候还有些怔怔的迷茫。她下意识蹭了蹭脸,这才发现自己全然伏到了人家身上。她往日里睡觉怀里总是爱抱些什么,这下子身边儿有个动也不动的大枕头,她自然就安心无比地倒了上去。
“太夫人那儿送了两个嬷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