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国公府,老嬷嬷先引她回了北院,还传了白氏的话,教她先洗漱休息,等白氏晚些时候来瞧她。沈清玉心中领情,殷勤客气地送走了老嬷嬷,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寝房。
歇了没一会儿,便闻人报唐嬷嬷带着一个女子在外请见。沈清玉心知是适才赎买的林瑶,便携了蔣妈妈一道去见。
丫鬟掀开红毡帘,春兰夏荷迎上来引她进去,唐嬷嬷带着林瑶立在堂中,见着沈清玉,忙携了林瑶一并见礼。
“林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沈清玉虚扶了一把,上下打量了一回。这林瑶应当是简略收拾了一番才来见她的,沈清玉观她的眉眼鼻唇,自是长得很好,只面庞线条冷硬分明,便少了些女儿家的温婉,多了些坚硬刚强,但瞧着很是伶俐剔透的模样。
“这礼是少夫人当受的,您高义救我,我知道您承了不少压力,有着不少为难,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以此身做牛做马还报少夫人。”
林瑶说起话来不卑不亢,饶是如此行礼谢恩都是一派贵气模样,她身上并无半分脂粉俗气,清清丽丽的一个女儿家,自是当得起花容玉貌这四个字,尤其是那一双弯弯笑眼,为她添了许多灵气,只瞧着便教人心生欢喜。约摸这些日子过得实在不好,即便已收整过了,仍是面黄肌瘦,身无余肉,隐隐有几分形销骨立的光景。
沈清玉心里很喜欢她,不仅是模样儿,还有举止行动,都是很合眼缘的,不过她也没有教人家一个侯门闺秀侍候的意思,纵然没落了,好歹也是郑锋故旧的心上人,好吃好喝养着就罢了,做牛做马她实在消受不起。
“林姐姐与我说会儿话吧,方从外头来,身上可冷吧。”沈清玉挽了她往侧间去歇息,春兰夏荷知意,立时去备了茶点,另将猪肚鸡的汤舀了两碗出来。林瑶被她带着往里走,不知所措地瞧了唐嬷嬷一眼,见唐嬷嬷并无别意,也便放松了随了她去。
“难怪钱先生和嬷嬷都与我说少夫人是个宽和良善之人,这会儿一见,果真并无虚言。”林瑶冲她露了个毫无阴霾的笑,一时宛若春花初绽,驱散了冬日的严寒。沈清玉也不禁冲她笑笑,心道还好救了人出来,否则这样一个金玉般的女儿家恐就要香消玉殒了。
两人亲亲热热说了会儿话,林瑶很有分寸,虽则亲近,却并未少礼,举动进退都有章程,蔣妈妈和唐嬷嬷瞧了,心里也放了一半儿下来。
说过了话,好好地用了些点心汤饭,沈清玉便带她往特意备下的屋子去。掀帘一瞧,里头虽不是如何奢华,该有的却尽都有了,林瑶感念,仍是道“少夫人有意照顾我,只是实在没有必要,我身为罪奴,能这般干干净净地活着已是天大的恩赏,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才是最好,您不必为我处处费心。”
沈清玉也知是这个道理,林瑶不是个能安然享旁人接济之人,否则当日就不会一再拒绝钱老的照料了,只是她也另有打算“适才与姐姐叙话,知晓姐姐对家计营生颇有见地,我的嫁妆里有一处布庄和一间绣品铺子,里头没多少亲信人,生意渐渐地消疏了去,姐姐刺绣的手艺绝佳,又知外头布庄和绣铺的行情,让姐姐代我瞧着再合适不过,只这是一桩颇费心力的事,此后便要偏劳林姐姐了。”
林瑶想了想,便颔首应承了下来“不敢说能把庄铺经营成什么样,只不负少夫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