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不肯听她安排,不愿为她牵累,所以她要想着办法把世子爷的权力都给夺回去,重新做这府里说一不二的老太君,控制所有人不能稍加反抗。”沈清玉喃喃说罢,皱着脸叹了口气。这就麻烦了,她心里最看重的不是国公府的尊荣,只一心地攀附太子,图着将来能算个从龙之功,这一院子的儿孙都不在她心上,人一旦没了顾忌,那便是最难缠的疯子,谁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沈清玉现下也不敢把那老太太当做郑锋的祖母看待了,想来就算她不会亲手下毒陷害郑锋,也会睁一眼闭一眼,掩护真正的凶手,以图拿回自己的权力,甚至待太子承继大统,她就能享尊荣权位,让这一家子都依附于她。原说虎毒不食子,如今因着权势,人反倒连虎都不如了。
“你心里知道就好,咱们多多防着她,眼下这情形,她也不敢在明面上做出什么来,锋儿身子已经好多了,咱们再撑些时日,总能好的。”
沈清玉乖乖点了点头,心里忽然想到不知那些年,白氏一人在这虎穴狼窝中是怎么过活的。
晚饭沈清玉请了林瑶与她一道用,言明是接风小宴,并说了不再有下回,林瑶才肯逾矩落座。摆饭斟酒时沈清玉问了春兰一句,知道猪肚鸡的汤给白氏那儿送了一盅,才安下心来用饭。
汤盅是秋菊冬梅亲自送去的,白氏着人赏了她们两把钱,又留她们说了几句话,才叫人送了她们出去。
“要说少夫人当真是孝顺,您瞧,喝个汤也想着要给您送来些。”
白氏含笑尝了一口,也给老嬷嬷盛了一碗“果然是好滋味,那蔣妈妈的厨艺当真是少有,怪道那丫头进来都圆了一圈儿呢。”
老嬷嬷拿帕子擦了擦嘴“少夫人做事细心周到,从出了那调料代毒的事之后,她那小厨房里头的各色调料都有人专门看管,层层细查,想动什么手脚也不可能。”
白氏把汤碗搁下,笑着叹了口气“今日那老太婆拿着管家来收买试探,我当时心里也犯嘀咕。谁知那丫头是个极能拎得清的,话说的漂亮,拒绝也拒绝得果断,换做我在她这么个年岁,大约也是不及的。”
老嬷嬷道“少夫人是庶女出身,那家的夫人虽不是个小心眼儿,可到底不是自个儿肚子里出来的,哪能和亲生的一样。庶女要活得好,就得心里明白,做事妥帖,沈家老夫人是个老佛爷,闲事一概不管,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对这些孙子孙女一视同仁,哪个想依靠她都是不可能的。少夫人年幼无恃,生母又是那么个糊涂人,可不就得自己拿得起,拎得清,若不如此,哪能好生生地过活呢”
“难为她了。”白氏用银勺搅着碗中汤羹“若是她管了家,此后的精力就都要分散开了,且处处都受掣肘,白日黑夜没个停歇,只要那老太婆稍稍做些手脚,就能让她寸步难行,到时就是不往那头儿靠都得和那边打交道,说来这谋算倒是够毒,看来是真的等不及了。”
老嬷嬷默了片刻,斟酌道“依我看,竟得万千地防备了,这会儿正是要紧的时候,一旦有个不妥,那”
白氏敛眉,猛地站起了身,老嬷嬷被她惊了一跳,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她风风火火叫了几个管事进来。这饭是没法安生吃了,好歹把事交代完了,今晚上才能安心。
用过了晚饭,春兰几人亲亲热热地与林瑶一并回了屋,沈清玉教人将李婆子唤来,方打了个照面,便赏了她鼓鼓囊囊的一个荷包。
“老奴谢少夫人的赏。”李婆子高高兴兴地收下,只凑趣儿说话,也不邀功,也不多言。两边儿上说了几句,见沈清玉是个心里清楚的,李婆子才道“那两个住的离咱们这儿过近了,屋里头的消息如何瞒,外边儿都能看出些许端倪,老婆子与她们相处了几日,那两个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