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的个人欠债,会在有偿还能力以后逐步结算。”他随手做了个拨弄算盘的动作“也许还要收点利息。”
霍刃眨了眨眼,莫名觉得这是个下流段子。
三月一到,季度汇报陆续就位,裴如也的工作渐渐忙碌起来。
霍刃已经可以坚持独处半个小时,冥想对治疗很有益处。
心理医生没有想到他会在累积创伤全部爆发的情况下痊愈的这么快,还特意问过裴如也用了其他的什么手段。
“我是个商人,还能有什么手段。”
统领国内外多个公司的后果是,加班和会议都没有时差概念,二十四小时要忙的事情根本解决不完。
国外并不兴请客吃饭拉拢感情那一套,裴如也用国外的应酬挡国内的笼络,碰到难缠的合作方直接说自己腿断了在静养,借口都找的颇为敷衍。
张助理来过海边别墅许多次,一边为霍刃的气色恢复感到庆幸,一边又觉得自家老板也真是下了血本。
这么多事业还能多线强行兼顾裴总牛逼啊。
外人看自然都是光鲜亮丽的很。
裴如也没少半夜起来接紧急会议电话,一边披上外套出去搭话,一边还要留神房间里安睡的某只白毛小狼。
三月的夜晚不算冷,但其他董事喋喋不休地询问催促听太多,还是会有种冬日里想要赶紧回去睡觉的冲动。
裴如也半开着门缝,一边确认里头的动静,一边尽量冷静简短地给予批示。
然而那老头儿完全是来发泄情绪的。
“现在国内管事的那帮后生裴总不是我说,您真该回来治”
“还有什么没解决”
“嗨,不就是那几个项目,裴总啊,你年少有为,虽然国外的”
“有事,先挂了。”
他截断对话,外套一卷又回了卧室。
昏黄夜灯里,被子在抖。
裴如也刚放下手机就发觉哪里不对,伸手一掀被子发现霍刃颈侧都是冷汗,疼得整个人都陷在怀抱的枕头里。
“做噩梦了”
霍刃仓促地点了点头,在男人还没有坐稳时就已经抱了过去,几乎是把自己都放进了他的怀里。
“老师老师我梦到池霁就摔在我的面前,好多血”
他梦到自己目睹池霁从高楼上坠落,四肢崩裂,大滩大滩的血在往外蔓延。
张武就站在最近的地方,还提着他母亲的衣领,后者奄奄一息,腹部也在浸出大股大股的血。
还有好多人在挥舞着镰刀般的利刃,在攻击着他的朋友,他的姜叔,他所在意的一切。
没有人救他。
天空中悬浮着蝙蝠般的摄像头,闪光灯就像刺眼的无数只眼睛,在摇晃闪烁,窥伺评判。
地面在塌陷,无声无息地淌出味道刺鼻的绿油漆。
他这一刻什么都不是。
不是偶像,不是ca,不是高中生,一无所有,谁都救不了,谁都挽留不住。
“是梦。你醒过来了,我在这里。”
“可是”
“刃刃,我是裴如也,我在这里。”
“他们全都在流血,”霍刃忽然回到十四五岁时的绝望状态,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掐谁的掌心“还有绿油漆”
裴如也想把他抱回床上,怀中的人却狼狈又仓皇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老师,可以亲我吗。”
“我们去做那件事”他这一刻只想逃离这个世界,把自己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