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秒钟。
像是脑袋上被套了个塑料袋子,那一霎那窗外的风声鸟声,椅子轻微的咯吱声,相泽消太的呼吸声全都仿佛离她很远,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放大的心跳声震得雾雨一阵头疼。
硬要比喻的话,大概是被操纵的游戏角色在主人断网那一秒的感受。
身体的重量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念头冒上来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雾雨突然有了想法。
相泽消太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听着小姑娘沉默了一会,然后小小声地自言自语
“诶要做成白的吗我觉得白的在晚上很容易被发现换成黑的成吗”
“啥啥啥高跟木屐不行不行这要崴断脚踝,我们换成靴子怎么样”
“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喂喂,这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监护人忧心了一秒半。
然后进入了梦乡。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当相泽消太收走雾雨手里的设计表时,他还是抽了抽嘴角。
居然真的是和风。
“你不是在长大的吗”他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多管闲事“算了,随便吧。”
小姑娘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鉴于相泽先生自从雾雨出院之后就把自己的料理技艺从大脑里彻底删除了,这一顿两个人是蹲在沙发上吃的外卖。监护人所幸还记得小孩子需要营养和口味兼顾,外卖点得有荤有素非常全面。
吃完雾雨拎着外卖盒子走出门向他道别。
“有一个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
虽然他态度随便得就像要说你嘴角沾了米饭一样,但雾雨直觉他马上就会说出一句伤害她心灵的话来。
“您能不告诉我吗”
“之前是骗你的”,这位监护人以非常平淡的语气讲出了不得了的话“其实在发生那件事后,你就被雄英特别录取了。”
“”
这大半年来痛不欲生的日子在脑子里一一闪过。
雾雨都惊呆了,小姑娘颤抖着结结巴巴问他“那,那你当时说”
“为了让你提高效率端正态度而采取的必要手段”,相泽消太兴高采烈地呲牙一笑“这就是所谓,合理虚伪了”
“”
拔刀紧急拔刀
骗子。
雾雨走在回去的路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先前的气急败坏截然不同。
如果没达到要求的话,是真的会被拒绝吧。
回想了一下初次见面时这位相泽先生的表情,小姑娘啧了一声。
盯着自己的手发了一会呆,雾雨决定把注意力放回到更重要的事情上来。
下午在决定战斗服的时候,她听到了声音。
在那一阵窒息般的难受过去后,雾雨听到了轻快又明朗的男声,高高兴兴地向她打招呼。
虽然是第一次又很突然,但雾雨却奇怪地很清楚这是什么。
不是错觉,在那一次屋顶的交流之后,她和自己武器的联系就变得更强了一点,从前她只能很模糊地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但现在,她好像能听到他们讲话了。
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被陪伴”的感觉在那一刻变得明晰起来。
这是远比得知自己笔试过了更令人高兴的事。
这么想着,雾雨和转角走出来的人擦肩而过。
晚风吹起青年医生白大褂的一角,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