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名见状道“需要帮忙吗”
此番除了肩头,背上也有些轻伤,确实多有不便,顾平林略迟疑了下,侧过身去“如此,多谢了。”
衣带解开,白袍自肩头滑落,露出后背。
比起少年时,这副身躯依然不算结实,却不再单薄,一把漆黑的马尾长发流泻到腰下,有如浓墨泼过白玉,肩胛骨下,几道爪伤带血,为这幅素冷的黑白画添上了三分艳色。
沉寂片刻,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床沿边坐下。
顾平林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忍不住问“怎么,伤有问题”
“没。”身后的声音带着磁性,与平日并无两样。
须臾,背上触感传来,长发被不轻不重地拨开了。
隐隐有气息拂在肩头,他似乎凑近了些。
没有熏香,没有任何味道,却又能清清楚楚地嗅到,那一片空气里的、干净的味道。
手指在肌肤上移动,因为沾了药膏的缘故,有些凉,有些湿滑,使摩擦的感觉变得不太真切。
让这个宿敌亲手给自己上药,顾平林到底不太自在,有些后悔。
手指滑过后背,滑过肩头伤处,停在颈间,抬起,无意中碰了下耳垂。
骤然,那夜的画面莫名浮上心头
凉凉的,轻软的,蛇信滑过唇上的感觉刹那间,所有被他抚过的地方都发起热来。
顾平林浑身一颤,有些狼狈地偏头。
“怎么了”身后人语带关切。
“没,”顾平林尽量让语气平静,不着痕迹地将衣裳往上拉,“还是我自己来呃”
伤处一阵剧痛。
顾平林倒吸了口冷气,蹙眉忍耐“这不是黄泉泥”
“别动,”段轻名慢声道,“是黄泉泥,再用一些生肌膏,会痊愈得更快。”
“黄泉泥中已有生灵草,何用生肌膏”顾平林大怒,回头,“段轻名,你是故意”
“嗳,被看出来了,”段轻名慢悠悠地放下药盒,完全没有被揭穿的尴尬,“真是可惜,你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
顾平林起身拉上外袍“想什么”
“我想嘛”段轻名看着他片刻,突然微微一笑,眼角眉梢仿佛都被春风染过,“真想听一听你叫疼,看你哭。”
妖怪的想法异于常人。顾平林系好衣带,余怒未消,抬眸嗤道“我却不知你有这等雅好。”
“师弟有兴趣满足我的雅好”
“你可以趁早打消念头了,”顾平林想也不想,“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段轻名也适时打住玩笑“你身上有长夜的味道。”
顾平林没有否认“那又如何”
“是在研制解药”段轻名轻笑,站起来面对着他,“你还真是什么都要跟我比啊,顾小九。”
距离太近,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上来。顾平林不着痕迹地走开两步“长夜这种高明的剑毒,当然值得挑战。”
“喔”声音颇有些意味深长。
顾平林回头问“你的伤怎样”
段轻名一直看着他,闻言道“总算想起我了。”
“想啊,”顾平林承认得痛快,慢步踱到他背后,哼笑两声,“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段轻名转身避开“还是算了,怎敢劳烦师弟。”
“你我是友爱的师兄弟,何必客气,”顾平林不紧不慢地道,“何况我也很想听你叫疼,看你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