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施主不必多礼,时隔多年终于见到失主又随先生前来,”法善大师笑眯眯的说道。
“大师这样言说,叫我和师兄弟无以为堪,以后在此事上一定会注意的。”沐彦卿笑着回话,刚刚上山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想法了,虽然不愿意,但他不得不承认先生老了。
在沐彦卿的记忆中,先生还能徒步从山底一直爬到山顶,但现在只能爬最后一段了,几百个阶梯在先生脚下成了难题,刚刚上山时沐彦卿一直跟在孟先生的正后方,就怕万一出个什么事儿,所幸这次是平安的上来了,那下次呢
先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但这并不表示他喜欢听人家说他已经老了,所以就是沐彦卿也只能默默地护着,不能前去阻止,看青山一脸的无奈,就知道他平常没少因为这个事情纠结。
这样的情况就只能曲线救国,沐彦卿想着下山后定要找几个师兄弟商议,自今往后先生再要上山,毕竟有他们师兄弟之一跟着,虽然有时候要放下手头的公事会耽搁些时间但总买份安心。
听到沐彦卿这样说,法善大师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眼睛微微眯起,更加显得慈眉善目,沐彦卿恭敬的笑了笑。在场除去沐彦卿一共三个人,现在的表情都可称得上友好,法静大师和孟先生对视了一眼,具是心照不宣。
几个人一块儿落座,沐彦卿在最尾端,最靠近茶壶茶具,只看在场几个人的辈分,也知道这煮茶的差事肯定是他的。因为十分明白自己的地位,所以沐彦卿很自觉的就拿起了茶具,慈恩寺的煮茶用水引的是山间的溪流,因人迹罕至没有污染,入口甘甜,煮茶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茶水煮开,整个茶室中飘的都是茶香,对于爱茶之人别有一番滋味。
孟先生和两位大师一块儿论学,你一言我一语,虽然都是不紧不慢的性子,但说自己看法和见解的时候,却是自信和强大的,颇有说服力。
倘若在他们跟前的人心智本就不稳,亦或是平常就极容易被说服,头现在恐怕已经团团转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就是这样了。
所幸沐彦卿不这样,如若他如此没有主见,也不配成为先生的学生。当然他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虽然心智比之其他同龄人要成熟很多,能够分辨简单的洗脑行为,但如果大师出场,他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说到这里,沐彦卿不得不再一次感谢他在心声身边求学的十年。
沐彦卿最骄傲也最感谢的十年,就是跟在先生身边学习的十年,这十年磨练了他的意志,锻炼了他的思想,进入官场之后,他面临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越发觉得这十年有多重要。比起之前只是口头表述苍白的感谢,他现在可以用感激形容,那十年远比他想象中的对他影响的要深远。
沐彦卿面不改色听着他们各抒己见,没有要参与进去一块儿讨论的想法,但在他们开口问的时候总能说一点自己的看法,不同于任何一方,却又有道理的说辞。
沐彦卿表现的就像是所有年长者都会喜欢的那种晚辈,温和内敛没有攻击性,而且有真才实学。
“本是我们要说服你,现在倒是反过来了,”法善大师笑眯眯的说道。
“大师言重了,做学问从没有谁要说服谁一说,学生一直认为百家争鸣才是最有利于学问学术发展的,”沐彦卿笑着回道,唯有两相矛盾才能促进事物继续发展,面对一件事情,当这个世界上仅剩下一种声音的时候,就意味着此事已经消亡。
听到沐彦卿这样说,孟先生表情未变,倒是法善大师和法静大师眼中微微有了谢诧异,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基本的道理,有竞争才能想着提升自己,才能一次次改善自身让自己更加趋近完美,但这样的道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