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原本与父亲相依为命住在山中,后来父亲重病去世,去世前交代他去寻一位友人投靠。他当时年纪小,下山后人生地不熟,就遭人拐卖了。
拐卖后辗转了几个主顾,都因他故作木讷蠢笨被嫌弃。又加上他脸上生了大块胎记,渐渐无人问津,才被那大汉买回去。买他的大汉原先是耍猴戏的,本来是想找个徒弟。结果意外发现他擅长凫水和水下闭气,就想了个点子,叫他扮做鲛人模样在水缸中表演。因这杂耍新鲜,还帮着大汉赚了不少钱。
提起这个余绡便有些愤愤,嗓音脆生生道“他不是好人,我总看到他出去赌钱,回来就打我和他媳妇。”
安长卿摸了摸他的头,道“不要紧,他干了坏事,明日叫官兵去抓他。”
余绡闻言顿时笑出一口小白牙来。
安长卿问他“你自己可有什么打算若是无处可去,可留在我身边做个小童。”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安长卿瞧着这小孩儿投缘,加上他实在年纪小,这么把人放出去,万一再被拐了,反而白费一番功夫。想了想将军府中多张嘴也不碍事,就生出了将人留下来的心思。
果然,余绡一听眼睛就瞪大了,孩子气地连连点头“我愿意”
说着又反应过来,学着常府下人的模样,跪下给安长卿行了个礼,口中道“余绡愿意伺候公子。”
安长卿被他逗得笑出声,拉他起来,顺势拍拍他的头,道“不用在意这些虚礼,这几日也无事,你先歇着吧。”
萧止戈与常在昌商议完正事,回来就看见安长卿神色温和地跟个小孩儿说话。萧止戈眉头一跳,上前,垂眸看着小小一团的余绡“哪来的”
安长卿说是街上遇见的“年纪还小,又无处可去,就先留在我身边伺候吧。”
说着又对余绡道“这是北战王,你叫王爷就好。”
余绡骤然见到萧止戈,本能地有些畏惧,不过想想自己刚被留下,不能给公子跌份儿,就壮了胆子,脆声道“拜见王爷。”说完还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萧止戈神情缓和了一些,叫他起来,随后便与安长卿一同去用晚膳。常在昌现在瞧着他们俩在一起就觉得眼睛疼,干脆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
次日一早,萧止戈与常在昌带人去边界与西蜣交涉。
西蜣与梁州交界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平日里少有人烟,偶尔会有两国百姓带着货物到边界走上几回,换些对面的货物回去售卖。
然而如今,在这交界线前,却是两国陈兵,各自安营扎寨,气氛剑拔弩张。
萧止戈一马当先,孤身到阵前,沉声道“商统领可愿一叙”
话落,一个背负重刀的男子缓步出来。他穿一身极朴素的黑色衣裳,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高挺饱满的额头之下,是如鹰隼一般漠然专注的眼。明明一身不起眼的打扮,然而眼中凌厉和背后重刀,让谁也忽视不了。
走到阵前,他一拱手,声音沉而冷“商阙,久仰北战王大名。”
“久仰。”萧止戈礼节性回了一句。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客气完了,萧止戈直入主题“到何处一叙”
商阙眉目冷然“我家主人想见王爷一面,请随我来。”
说完也不待萧止戈答应,便朝西蜣营帐走去。萧止戈也不惧,长腿一迈,乌金枪背在身后,紧随他的步伐,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了西蜣营地。
营帐之中,薛无衣等待已久。
萧止戈看见他时,眉头微挑,却没有出声。
薛无衣目光打量着他,上前一步,笑如春风“久仰王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