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如此美貌,不该蹙眉生怒,有时像你这样的美人一滴眼泪,就能要天下生灵涂炭。”
李凝瞪起眼睛看着他,说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我高兴生气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我连高兴都不能高兴,生气都不能生气我生下来是为了做个木头”
男子叹道“便是你这样对我说话,我也只觉得有道理。”
李凝怒道“明明就是我有道理。”
男子仍旧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去。
李凝反倒叫住他,说道“你对我说那样无礼的话,难道想这么一走了之”
男子回过身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
李凝嘴角一翘,抬抬手道“这还像话,你走吧。”
那人静静地看着李凝笑,直看到李凝疑惑地收敛了笑意,他垂下视线,按了按斗笠,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宋传白叫李澈过去,正是为了刚收到的消息。
有探子见到宋缺出现在梁都附近,身后背着那把名震天下的天刀。
还没商量出个对策,外面便有人屁滚尿流地跑来通报,说阀主到了。
少帅府一下子寂静无声。
李澈抬头看去,正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不过几步便到了大厅正中,斗笠一抬,一双黑沉眸子和宋传白对上。
宋传白哑声说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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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传白手底下的人几乎都见过宋缺,唯有李澈不认得。
宋缺人到中年方娶一妻,宋传白是他长子,年近三十,宋缺也有六十了,然而父子对面,倒是宋缺更有锐气。
片刻之后,宋缺独坐首位,宋传白跪在下面,众人都跟着宋传白一起跪。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宋缺武功高强,在座的没一个打得过他,父孤身一人来到儿子大军前兴师问罪,就算宋传白没那个弑父的狠心与胆量,也不至于威风成这样。
宋缺瞥了一眼底下,对宋传白道“我儿蛰伏数载,一朝自起炉灶,好大的气魄,若你不打着宋阀的名声,掠盟友地盘,吞自家物资,我也不至于来这一趟。”
宋传白沉声说道“父亲姓宋,我也姓宋,宋阀为何不能有我一份宋阀是宋家历代先祖打下的宋阀,不是父亲一个人的宋阀。”
宋缺道“你如今仍在记恨我”
宋传白摇了摇头,说道“天下之争,岂有感情儿戏,父亲愿为一个女人拱手将天下相让,我却做不出为了反抗父亲带累宋阀的事,值此大争之世,群雄并起,连王世充寇仲窦建德那等匪盗农夫都可一争天下,杂姓李阀更是如日中天,我宋阀乃汉人正统,煌煌士族,凭什么要落于人后”
宋缺这才正眼看了宋传白一眼,但他又道“昔日曾有人言,自古乱世一统,从来都是由北统南,南地富庶,故人偏安,北地苍茫,佳兵可用,你有何话说”
宋传白不用问都知道是谁说的这话,他深吸一口气,道“军事实力从来都是北强南弱,然而这是既定事实,而非必然走向,父亲接管宋阀以来励精图治,南地早已不是当初的南地,岭南军虽人数不多,但皆为精兵,打下千里之地只花三月不到倘若父亲当年便听了慈航静斋的劝告,又为何守南而治,抵御北兵”
宋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谁提出的杀俘换旗之事”
李澈抬起头,看向宋缺。
宋缺刚才在莲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