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不比葡萄,她心思细腻,懂规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若不是皇后娘娘那边真出了什么事,自然不会贸贸然跑来。
思及此,胡元默默地瞥了一眼龙椅上稳坐的男人,却见后者侧首往流月的方向扫了一眼,意思十分明显。
流月等在外头没多久,便见胡元偷溜了出来,手里的浮尘也随着动作晃动。
“可是皇后娘娘出什么事了”
流月点头,面色凝重:“娘娘早上起来身子就不舒坦,方才实在受不住晕过去了,苏嬷嬷要奴婢来告知皇上一声。”
胡元听完,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隐晦地看了看上头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我这就禀告给皇上,只是这早朝还未结束,可能要劳娘娘多等一会了。”
“应该的,劳烦公公了。”
流月担心陈鸾的身子,说完了话便转身急急地出了金銮殿,玉色的宫装在暖光下留下一角粼粼的光,胡元顿了一会儿转身又猫着身回了殿前。
龙椅之上,男人居高临下,冕旒珠玉遮挡下神情莫辨,可饶是这样,下头的那些官员也能猜想到他的表情,定然是与平素如出一辙的淡漠阴鸷和不耐烦。
胡元弯着身在纪焕跟前低低耳语:“皇上,明兰宫那边来人,说是娘娘身子不适晕过去了。”
纪焕猛的抬眸,似是没有听清般,声音寒冽如冬日里的冰棱子,听得胡元心头颤了颤,“晕过去了”
“回皇上,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来禀报的。”
万岁爷也是认识流月的。
纪焕食指落在扶手上的硕大夜明珠上轻点两下,胡元便识趣地退了几步,继续在一旁充当木头人。
也对,皇后娘娘再怎么得宠,那也只是一个女人,必然是没有朝政重要的。
心中的念想一闪而过,底下大理寺卿正在慷慨陈词,昨夜那么多郡主府的人收押大理寺,他整整一夜没有合上眼,这会眼下还是乌青一片。
“昨夜微臣再三审问了几位伺候郡主日常的大丫鬟,什么法子都用透了还是没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是否还要继续审下去,请皇上明示”
话音才落,龙椅上的天子已起了身,明黄的龙袍渗着凛然寒光,再配上那张极好的容颜,当真是无双之姿,大理寺卿垂下眼,又重复着道:“请皇上明”
那个示字还未出口,纪焕就冷然皱眉打断,声音低沉:“今日到此为止,退朝。”
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而去,大理寺卿在原地足足愣了片刻,而后禁不住问司马南:“相爷,我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明兰宫,宫女来往皆小心翼翼,两位太医跪在内殿的屏风前,才写下方子交给苏嬷嬷,就见纪焕疾步进了来,眉峰紧皱,声音沁冷:“可给皇后诊过脉了到底是何原因导致的昏迷”
那太医急忙把方子又递到纪焕手里,道:“皇后娘娘小日子来了,微臣方才问过伺候的人,得知娘娘幼时被人推到水里过,许是那时落下的病根,身子羸弱,湿气太重,这才会疼得受不住。”他瞧了瞧男人的脸色,接着道:“皇上放心,臣已为娘娘开了药,喝下去等一段时间娘娘就无碍了。”
“可有根治的法子”
“臣无能,尚未找到法子根治,只能每日进补,以中药滋养,时间长了,许会有所好转。”那太医说完,也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皇后娘娘也是遭罪,虽说是女人家最常见的病症,但能疼成这样的,却是少见。
和风细软,帷帐撩动,陈鸾眼皮子十分沉重,才睁开一条缝,便见着了坐在床沿上的男人,许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