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陛下提拔上来的近臣,还是新科将入朝廷的天子门生,哪里斗得过这些官场上的老油子
张河越想越心惊,“不得了了。这哪里是荣华富贵,分明是火坑那林轩还要往里头跳咱们不掺和就不行吗”
李文武又是一声长叹,“躲是躲不掉的。”
“你也看到了,陛下现在能用的、能全心信任器重的人屈指可数。他已当面提出,林轩如何拒绝更重要的是”
他咬了咬牙,道“我的腿虽然废了,但身处京城又备受陛下宠信,岂能独善其身”
“那边的人不会直接和陛下争锋,只会对他的心腹下手,争一个高下。
我们家虽然没有实权,可不管是张家、莫家、秦家还是何谚,每一个都和我们息息相关。
乐安侯府,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稍有不慎,就会惹上是非,成为别人对付阿父他们的剑。”
“这”
听到这里,张河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所想的有多无知了。
李文武见他脸色大变,心里也是酸楚,颓然道“河哥儿,我想得到这些,林轩又岂会想不到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被动挨打,定会主动出击说到底,是我拖累了他和阿弟。”
当初入京,何曾想到如今的局面
但李文武心里却隐约明白,他想不透的事,贺林轩一定已经看得很深远了。
否则,怎能平静如斯
迁居京城,他所放弃的何止是在东肃的太平安稳
厨房里,李文斌也有相同感受。
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贺林轩,千言万语最终只剩下苍白的一句,“林轩是我拖累了你。”
“嗯”
贺林轩回头看他。
李文斌却没法说第二次,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
贺林轩笑道“勉之,你过来。”
“怎么嘶。”
刚走近,就被贺林轩在嘴唇上啃了一口,虽然没咬破皮也生疼生疼的。
李文斌恼道“干什么,耳朵痒了还是皮痒了”
被瞪了,贺林轩却笑起来,复又低头亲了他一口,说“不要觉得抱歉。这世界上那么多人,只有一个你能连累我,这难道不是老天眷顾么。”
李文斌被逗笑了,“又胡说八道。”
他抱住贺林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才道“这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复皇上”
贺林轩回头翻锅,回道“这件事不急,比起户部尚书,皇帝现在更需要的是钱和粮。不过,眼下有一件是倒是挺着急的。”
“什么事”
李文斌想了想,还是没想到什么事能比这个更着急,连忙问道。
贺林轩轻笑,侧过头说“等出了孝,诺儿就要上蒙学了。我呢,也会比以前忙一些。我们爷俩要好好陪陪你,勉之”
他和李文斌咬耳朵,带笑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在床上打发时间是不成了,你说我们做些什么才好呢”
李文斌一把拧住他的腰,笑眯眯地说“要不,你陪我研究研究花式家暴,嗯”
贺林轩哈哈笑起来,问他“勉之,你发现没有我们越来越有夫夫相了”
李文斌松开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什么好骄傲的,还不是你把我和诺儿带坏了。”
“怎么能不骄傲,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这个”
贺林轩亲了亲他的脸,才心满意足地回过身把用冬瓜做的素东坡盛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