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摸了摸胡子,他不是那种严厉刻板的师父,并不吝啬称赞,当下便点头笑道“说的有理。”
这般说着,他看向贺林轩,“这是你教他说的”
“师父”
李信红了脸,有些着急起来。
怕师父误会自己,也怕师父误会叔父。
贺林轩伸过手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用紧张,对薄老笑道“难怪阿爷总跟老先生急眼,这一招您没少对我阿爷用吧”
薄老看着面红耳赤,眼神又有点茫然的徒弟,哈哈大笑起来。
“好多年不用,生疏喽,这不就让你小子一下子看穿了吗不过,你小子好没意思,看破不说破嘛。”
李信哪里还听不出来师父刚才是在逗自己玩,顿时有些无语。
诺儿看他不自在的样子,跑到他身边拉了他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阿兄,你也太好骗啦。”
李文武他们看着都觉得无奈,深感信儿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过得很有滋味。
倒是薄老的两个儿子看老父亲为老不尊,逗个孩子玩,都有些脸热。咳了一声,他们跟李文武和李文斌抬抬手,小声说“莫见怪,莫见怪。”
兄弟二人自不见怪。
反观张河,看越大越正经的儿子难得露出窘态,很是乐呵,看得比薄老还起劲。
贺林轩给老人家倒了一杯茶,“请,给您赔罪了。”
薄老受了,见他又给秦老头倒茶,不由说道“我回来这些日子,倒是没少听说贺大人的故事。今日看来,你却比外头说的有意思多了。”
贺林轩很欣赏这位老先生的脾性,难得投机,便也没有说那些场面话,叹着气说“不遭人妒是庸才,是非太多,您老听个热闹就行,可别当真。”
薄老听得乐不可支,“哈哈,果然不是个谦虚的,我看啊,外头怎么说不论,秦老头确实没说错了你。”
秦老哼了一声,“你说话就说话,少掰扯我。”
他朝贺林轩看去,放下茶杯说“你别看这老骨头一副爽快没大心眼的样子,可莫被他骗了去。你瞧他尽跟你套近乎,其实啊,是有事求你呢。”
薄老啧了一声,对秦老掀他老底的事有些不满,瞪了他一眼,却不曾开口否认。
“哦”
贺林轩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我这个人撑死了就那两三样好处,难得能得您老青眼。您尽管说,若真有我效劳的地方,荣幸之至。”
薄老听了这话,真是一万分的熨帖。
心里那点不好意思尽数烟消云散,他捋了捋胡子,笑道“那日我瞧信儿露了一手画技,听说,是他叔父学的。可是如此”
贺林轩了然,点头道“老先生饱览江山风光,是想借我之手画下来么”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能省不少口水。
薄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如今身居要职,怕是没有那么多功夫。若是你不嫌老头子老得拿不动笔了,哪天抽空过来教教我,可好”
在座之人闻言,皆是愣怔。
尤其是薄老的长子,不等贺林轩开口,便抢先道“阿父,您这是做什么。请您回京来,便是想让您好生休养,便是贺大人愿意倾囊相授,您也不可多思劳累。有事弟子服其劳,我看,还是让信儿学了,再帮您画,才是正经。”
薄老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哪儿有你说话的地方,一边待着去。”
说罢,又看向贺林轩。
贺林轩却是有些佩服这个老人了。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