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手机没电了,刚下那么大的雨,路上多半要堵车。”谢翡安慰了两句,“你饿吗要不先等等他”
燕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反正今天也没别的客人。”谢翡其实有点儿饿了,但顾客至上,他半笑着说“顶多就是热热菜,燕先生别嫌弃就行。”
燕来哪儿敢嫌弃,只想赞美谢老板这位人间天使。
可他又等了两个多小时仍不见虞锦城的影子,反而等来一条新闻推送。
“谢老板,快来看”大堂里干坐着的燕来惊声吼了一嗓子,跳下凳子就朝谢翡冲去“新闻说下午高速路上十八辆车连环撞,其中一辆旅游大巴冲下桥了”
谢翡一愣,赶紧凑了过去,越看脸色越不好“是南山市到夕宁村的直达大巴,虞先生是从南山市过来的吗他有没有自己开车”
“我、我不清楚”燕来实在泄气,恨自己和对方联络时没多问几句“我只知道他人在南山市”
两人面面相觑,都很不安。
掉下桥的大巴、始终打不通的手机、迟到的客人三个条件加在一起,让谢翡和燕来不可抑止地往最坏方向脑补,简直就想当场报警
燕来心急如焚,突然,他余光瞥见篱笆门前似乎站了个人
他对自己眼睛里的景象不是很信任,于是低声问“谢老板,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人”
谢翡隔着八角窗棂朝外一瞧,猛地一拍腿“真有”
两人霎时如监狱里放风的劳犯般狂奔而出,就见客栈门口站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门边挂着一盏飘摇的纸灯笼,暖黄的光晕映得青年眉目如画,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只是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淋过一场大雨。
可雨,早就停了。
不过这时候两人都没空多想,谢翡紧张地问“请问您是虞锦城先生吗”
青年愣了愣,随即缓缓笑了,一双眼温柔而生动,声音也如春水般润泽“您好,我是虞锦城。”
“您可终于来了”燕来激动得差点儿飙泪,他原本还担心和半生不熟的人交流起来会尴尬,可现在有了这一段插曲,再见到虞锦城时只觉得对方就像他的亲人“我等您好久了”
虞锦城面带歉意,“是燕先生吗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有没有,您快里边儿请吧。”燕来奉献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热情与主动,仿佛取代谢翡化身为客栈老板,一路上嘘寒问暖“您饿吗身上怎么都湿了”
“不饿。”虞锦城忽然停下来,表情似乎有些苦恼,半晌后说“路上出了车祸,很多辆车相撞,当时雨很大。”
果然是车祸
还好人没事。
考虑到虞锦城刚刚受过惊吓,燕来不好意思细问“那您赶紧回屋洗个热水澡吧欸,您行李呢”
“行李丢了。”
燕来不免更加同情对方,“我俩身高差不多,待会儿给您送套干净衣裳过来”说完又想到自己无法换洗的内裤,于是求助性地看向谢翡。
谢翡秒懂,笑着说“客栈里有一次性内裤,我给您送到房间去。”
虞锦城略有些不自在,“谢谢你,小弟弟。”
“不客气。”谢翡很排斥对方的称呼,半笑着指正“我是客栈的老板,我叫谢翡。”
一行人穿过庭院到了花园,一抹黑影忽然从矮树丛里钻了出来,甩着毛绒绒的尾巴跳到几人跟前。
“这是客栈里养的宠物”虞锦城惊讶地盯着正冲几人作揖的一只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