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为此觉得烦躁本能让他想要改变陈嫣的状态,不然的话他没法儿做到不在乎
“这位便是裴先生罢子恒皆与我说了。”陈嫣咳嗽了几声,才接着道“子恒有与裴先生说明来长安是做甚吗”
不出陈嫣意料的,对方摇了摇头倒不是说桑弘羊不靠谱,把人送过来了什么都不说,而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自己尚且不明白陈嫣在长安做的是什么呢
瓷器和玻璃的项目本来就是在长安这边进行的,而且近期才有了突破。桑弘羊长期坐镇齐地,能知道才是奇怪了
陈嫣虽然写信稍微说明了情况,但说的也不是技术上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多了个项目的事情通知一声而已。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两人之间谈工作的范畴,并没有详细说明的必要。
陈嫣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就把瓷器和玻璃的事情缓缓与裴英说了。她说的有些慢,一方面她是尽可能有条理地和裴英介绍情况,组织语言起来比较慢。另一方面她还时不时地咳嗽,这就免不了被打断。
裴英在旁一言不发,只听陈嫣说一开始他还想阻止陈嫣,说明自己根本无意在陈嫣手下做事。但但对这么个弱弱的小姑娘这样不留情面,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这么一犹豫,陈嫣就往下说了,根本没打招呼的意思
这怕不是个傻的吧,裴英忍不住想。因为陈嫣说出来的东西绝对算得上是商业机密了特别是越听到后面,越能明白,她称之为瓷器玻璃的东西有多厉害陈嫣甚至拿了瓷器和玻璃的几个样品给他看,他就更加确定了
在不了解他是个什么人,人品怎么样、能力怎么样的情况下,这就将底细全都抖了出来这不是傻又是什么啊
不过在陈嫣说的过程中,裴英并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对瓷器、玻璃好奇了起来生产这些到底是如何运行的
裴英这个人平常显得对外界很多东西毫无兴趣,但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淡泊的人。只是那些东西在他眼里没意思,一眼看的到底而已而一旦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也就只有在钻研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才能暂时逃开自己天赋的折磨,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轻松一些、愉快一些。
瓷器、玻璃一下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住了,他很难逃开这个诱惑。
等到陈嫣说完,温声问他“裴先生此事您可来得若是来得,便交给先生全权打理了您意下如何”
裴英很想说他是拒绝的,但这个时候这话不好说出口啊一方面他还真想看看瓷器、玻璃怎么造的。另一方面,他都听人家把底抖露了出来,这个时候不干,是不是有些不合道义
半晌,裴英才道“此事我去做不过我不会在长安呆太久,不过就是起个头而已。”
陈嫣笑着点点头“万事开头难,日后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矩,安排其他人来做也容易,并不需格外出众的人才。”
裴英听到这里的时候实在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状似无意一般道“不夜翁主与在下想的不同在下与不夜翁主素未相识,更谈不上相知,初见面便推心置腹,乃至于托付大事,实在是太轻率了”
轻率其实已经是个贬义词了,这还是裴英下意识用了程度轻一些的词,真要说她的心里话,应该是草率乱来之类。
陈嫣却不在意这个,只是理所当然道“裴先生是子恒所荐,有什么不可信的我信子恒,自然也信裴先生。”
裴英早就见识过桑弘羊对这位不夜翁主的信任,这个时候再见陈嫣对桑弘羊的无条件信任,颇有一种微妙之感他过去从没有在朋友之间见过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