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宴会上所谓谈论国家未来的诸多论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没有位列贵族,也没有丰厚的金银赏赐,更没有封地。
少年统帅依旧还是最初的那个贞德,那个一贫如洗,只富裕了一腔热血的少年。
在危难里向这个国家伸手而来,信念明烈,眸光似火。
赞美与荣光,胜利与信仰。
赢了战争。
在全法兰西的赞誉里,拥有一切,一无所有。
让那达尔克。
一位除了满身荣光外,满身清贫的救国圣人。
在这雪原一般孤寂的静里,吉尔元帅终于忍不住向少年求证――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像是很犹豫,非常克制的让自己不要将目光偏向身侧的人类少年,“查理七世或者说,扮演他的那家伙,是否做了令你为难的事”
贞德的一生。
这种荣耀却孤苦的命运,本不应该再有人重复。
但是
少年笑笑,对于是否为难,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半扭过身,向这个生前一直追随着贞德的法国英灵问道“贞德,是不是一个耀眼的人”
是否耀眼
星云下,吉尔元帅黑黝黝的眼眸里起了一层朦胧的雾霭。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挑拣措词,他想也不想地开口“贞德是神赐的荣光,是法兰西人对于上帝的想往。”
自然,是最夺目的存在。
“真巧。”立夏的语气带了些被认同后的雀跃,“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看向那些夜空里闪熠的遥远星辰,温柔憧憬。
是了。
英雄是再耀眼不过的星河,明亮得让人想去追随。
就因为这样――
“我邀请一个看起来还不算太坏的魔物,与我一同去叙述星星的光辉。”
吉尔元帅愣愣的看着他,能够说出句子的嘴巴一张一合。
好像听见了声音,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什么”好半晌,这位英灵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他被眼前这位最后的人类御主的大胆举动惊到了,这个人,就像是完全没有身为人类应有的孱弱自知一样。
敢想敢做,动作迅速。
收敛好因过于震惊的猜想而没能控制住的茫然空白,吉尔德雷目光闪了闪,喑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结果,如何”
说完后,吉尔元帅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问了句废话。
如果没能成功,眼前的少年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与他交谈了。
果不其然――他得到了来自藤丸立夏的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充满笃定,稳操胜券的笑容。
“他,同意了。”
我――同意了。
扮演国王的魔物,懒散的坐在人王的宝座上。
他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身下则是与柔软花朵相反的,铺了满屋的冷硬金石。
玛门神游天外的样子,就像是在思念着什么一样。
他思念着,那个为死亡,为救世而来的少年。
为了名为玛门的魔物的死亡,为了夺回人理延续的可能。
从未来,追寻过去。
为此,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扮演国王的魔物所给出的两个选择中,硬生生找到了第三种回答。
不选择正常,更不会贴近疯狂。而是想要成为同样耀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