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陪在身后,看了看两人,终于默然地后退出一步。
雨公公总觉着这幅情形似曾相识,多年前,那个苍白的少年跪在雪地里,固执的不肯离开,为了他母妃的性命而做最后一搏。
可如今,倒像是风水轮流转。
皇后跪在地上,还只顾求“皇上,求您饶恕太子吧,再这样下去他会撑不住的”
皇帝并不言语。
皇后跪着往前,爬上台阶,到了皇帝跟前,含泪道“皇上臣妾求您了太子才回来,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
皇帝微微抬眸“什么大事”
“太子”皇后本来不愿意说那个不吉利的字,但是这会儿也顾不上忌讳了,“皇上,太子会死的他的脸已经冰”
“是吗那很好,”皇帝的眼神淡漠“毕竟,他早就该死了。”
皇后睁大双眼。
皇帝盯着她,低低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从渭城因他而落入北狄人手中的那一瞬间,太子就已经死了”
皇帝很少如现在这样,仿佛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一样。
也因为这个,皇后看得出来,皇帝是真心不容情的,他是真的想要太子死,因为太子在西北所犯下的那致命的过错
深夜,乾清宫内传出了皇后绝望的哭号。
与此同时就在瑞景宫中,深夜不眠的容妃盘膝在蒲团上。
宫女入内低低道“太子殿下还跪在那里,皇后娘娘去了乾清宫。”
容妃捻着白玉菩提的手势一停,半晌,面上出现似笑非笑的神色。
“这就是因果吗,或者说是报应。”容妃喃喃。
今日的场景,跟昔日赵世禛为保全她,差点儿丧命的情形何其相似。
只不过,赵世禛是为了保全母亲而不顾一切,如今却是皇后为了救太子。
容妃轻轻地笑了两声“这还是开始呢,等着看吧。”她明明是面带笑容、云淡风轻地说着这句话,却仿佛是冰刃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次日。
赵世禛本来答应了雨霁,要带了阖家进宫给皇帝请安的。
他当然是个聪明而机敏过人的,知道雨霁特意那么说,就一定有道理。
只不过原本的计划到底要推迟了,因为昨晚上他闹腾的太过,好不容易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到寅时的时候又醒了过来。
望着身边疲惫熟睡的阑珊,一寸一寸地打量她的容颜,虽近在咫尺,却美好太过,如同梦幻。
赵世禛想到自己之前只身苦熬的日子,想到那些无法对任何人提及的懊悔、痛苦,跟深重的思念,所有这些情绪变本加厉地发作起来,汇集成了最为直白的宣泄。
阑珊却不知道他心里有这许多的想法,只是哀叹于为什么他的体力跟精力竟这样的强悍。
她很想处于“本分”或者“自保”,劝劝荣王殿下不要这么纵纵那什么欲,可是连说这几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像是置身于浩瀚汪洋中的小船,不由自主地摇摇晃晃,飘荡着,颠簸着,时而给风浪推到了最高的浪尖儿,甚至能到云端之上,时而又给那股巨大的令人震撼的力量摁压入海底,令人沉溺、窒息。
这种感觉是奇异的,无法抗拒的,而她这艘船太久没有出海了,很快已经耗尽了力气,最后只能放任自流,任凭那风浪的手肆意摆布。
横竖他要她生,她就生,要她粉身碎骨,她便粉身碎骨。
甚至一度阑珊觉着自己可能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