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没写过一次簪花小楷”
“啧,这字怎的写的这么好大气从容,行云流水,不愧是王大家的学生。”
“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想到,她是读过多少书”
“也不知这本图志她翻过几次”
“果真博学多闻啊”
季景西一个人嘀嘀咕咕半天,眉眼飞扬,笑容肆意,整个一扫近日来养伤的苦闷,恨不得立刻就冲到信国公府锦墨阁去。
他近乎忘了背上的疼,爱不释手地瞧着手上的图志,突然脸色一滞,想到一个颇为严峻的问题那礼,真的是杨绪尘送的
该不会礼是被掉包过的吧
季景西忍不住眯起眼。
他想起另一件事。
那日在东大街陈朗身后不远处好像有辆马车,他动陈朗,虽是一时意气,事后在场的不在场的倒是都打点了,只是那时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他也没放在心上。
不会那么巧吧
“流言好像压得有点早了。”他低低呢喃着,脸上的笑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愈加深沉的肃重,先前的得意忘形仿佛一个狠狠的巴掌,令他整个人都坐立难安。
兴奋如潮水般倏然消退,景西有些烦躁地合上图志,整个人厌厌地耷拉下来。
想到信国公府的锦墨阁,他忍不住挠了挠脸。
以自己对那小古板的了解,她就算是送礼,可能也没别的意思,顶多是谢他阴差阳错解决了陈朗,给她出了气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点气。
季景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开口,“来人,备笔墨。”
趴在软榻上,他龙飞凤舞地草草写了个回执,连名讳都未落,随手印了个私印,道,“找人给尘世子送去。”
无霜低头瞧了一眼,上书三个字有心了。
这字迹,乱得一看就是他家主子亲笔写的,不知尘世子瞧见是个什么心情。
默默将事情交代下去,无霜回到房间,见季景西还趴在几前,咬着笔杆盯着空白的宣纸发呆,不禁愣,这是还要写
他不敢出声惊扰,只好安静地站在一旁,就见他家小王爷清了清嗓,挽袖执笔,郑重地在纸上落下一行字礼已收到。
横平竖直的正楷,正经得仿佛换了个人,比起方才那乱七八糟的草书不知好看多少。
这写得比他家主子给皇上递的请安折子都好啊
无霜一脸惊悚。
下一秒,季景西烦躁地把笔一搁,将面前的纸揉吧揉吧扔到一边,换了张新的重新铺展在前。
第二遍,依旧是那四个字,却变成了鬼画符一般的草书。
第三遍,行楷。
第四遍,再次回归正楷。
第五遍
“主子,您这是要给哪位送去的”无霜忍不住出声。
季景西头也不抬道,“杨缱。”
方才的礼,是那位送的无霜怔了怔,见自家主子还在锲而不舍地揉纸,想了想,开始帮着出主意,“如果是那位的话主子要不,别选行书正楷”
“嗯”季景西抬头。
无霜抿了抿唇,“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小王爷“”
没好气地丢开笔,他瞪向自己的亲卫,“那你说爷要怎么写你说,你说”
无霜被怼成棺材脸,僵硬地开口,“主子擅什么便写什么。”
“爷什么都擅”景西怒。
“就是没人家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