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电梯时,容修抬手,想触碰喉结,却碰到了箍在颈间的choker。
回来这一路上,他反复思考自己处理这段关系的方式,也在反省思量,自己是否应该妥协向祖煊请教更多无法确定答案的问题,至少要去圈内论坛学习一些守则与规范。
条律与方法,由前人实践总结而出,必然有它的道理。当它们切切实实地展现在眼前,明明白白告诉他,别人是如何做,他应当如何做,是否就能令他豁然开朗
“折腾一天,都乏了,今晚休息。”
电梯到了楼层,容修让楚放先回了客房。到了顶层,他又打发丁爽回房去睡。
推开房门,客厅玄关漆黑,耳边寂静。灯光乍亮,房内空无一人。
顾劲臣不在套房。
容修拿出手机看微信,看见劲臣的第二条留言。他说,他们在b座三楼的三号会议室。信息发了挺长时间。
再看一眼冷清的客厅,依然是早晨离开时的样子。
穿衣镜斜放着,打印纸厚度没变,只是拖鞋摆得整齐了些。
大概是回来取了设备和材料就匆匆离开了。
容修注意到时间,九点一刻。
他换了拖鞋,去浴室简单洗涮一番,取出隐形,换上金丝边眼镜,还是他代言的品牌。
眼镜度数一直跟不上真实视力,这让他总觉得眼前模糊。
他曾联络过主任,试图争取到能让他看得更清晰的镜片,但主任始终长篇大套说服他坚持下去,高度数对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好。
其实也并非不可。
音乐用耳朵欣赏,乐器用双手演奏。耳力和盲弹,他都格外擅长。而对容修来说,声音和触感,可能比画面更值得信赖。
书房里,容修从头到尾演奏一遍小提琴的旋律。
他闭上双眼,从指尖摸索灵感,又弹奏了两遍手卷键盘。
听着idi钢琴的音色,容修皱着眉头,犹豫了半晌,拨通了白夜的电话。
此时,白夜已下班,他住在酒店附近的公寓,听声音像是睡下了。
容修没想到,白夜的作息这么规律,他略感抱歉地问,除了大堂的那架“威廉赛姆斯”,酒店还有没有钢琴可以弹
本以为,对方会告诉他摆放钢琴的具体地方,比如音乐酒吧之类。
没想到,白夜用更抱歉的口吻答道“之前没有考虑周全,钢琴在明天就送到您的套房。”
听他这么说,容修不由愣住,失笑叹道“你啊”
刚住进圣罗娜时,封凛问过他,要不要钢琴,被容修摇头拒绝了。明明是任性的顾客“想一出是一出”,干了自打脸的事,白夜却直接揽了过错。
容修想开口说一句“那倒也不必”,但他意识到,有时回绝对方的好意,只会让对方徒增惶恐。
挂断电话后,已是深夜十一点。
劲臣没有回来。
经过一天的音乐奇幻旅程,似乎又有了新灵感,一直举棋不定的细节敲定了音符。
重新演奏一遍,相当顺畅悦耳。
凌晨十二点时,容修再次拉扯薄衫,像喘不过气。冷气似乎不足,书房内空气浑浊得不行。
他起身,拉开透气窗,探头往窗外望去,b座灯火通明,他手里还紧攥着手机。
顾劲臣一直没有回来。
微信也没有发来消息。
容修回到书桌前,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容修很晚了。
对方始终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