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的脸阴沉得可怕,就像有一场暴风雨即将兜头泼下。
医院里,白翼来到了顶楼,找到了通往天台的爬梯。
漆黑中,白翼朝天台爬去,上面有个铁盖子,敞开了一道缝隙。
腺哥快急疯了,四周黑麻麻,怪瘆人的,他站在底下直哆嗦。
“二哥,咱们真要上天台啊,上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小心点,慢点啊,你别爬了”
白翼反倒兴奋异常,两眼放光。
当二哥转过头时,透过逃生口倾洒来的月光,腺哥甚至以为,他看见了一匹都市狼王。
这种渴望自由的心情,以及即将得到自由的亢奋,打从心底翻涌而出。
白翼的肾上腺素飙升,爬得更来劲儿。
推开逃生口大铁盖,一股雨后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翼从洞口爬出去,站起来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高空景色惊呆了。
卧槽,这个夜景也太美了吧
这他妈的就是我住的首都
“腺哥,快上来这地方,太牛逼了”
白翼跑到天台边,望向远处一片壮观夜景。
腺哥属于笨重型的,半天没有爬上来。
白翼转过头,见他还在往外爬,整个人卡在逃生口,就跑过去拉了他一把。
好不容易把人拽出来,就听腺哥说“我好像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白翼惊了一跳,立马关上了逃生口的铁盖,拉着腺哥往b座那边的逃生口跑。
闹个屁鬼,肯定是发现他越狱了啊
听张大姨说,b座八楼的收款处,二十四小时值班,消防楼梯一定不会锁门。
只要他们能从b座下去,到八楼,就可以离开楼梯间,然后搭电梯,完成一出“逃出生天”大戏,金蝉脱壳。
天台上不那么黑漆漆,有月光,也有霓虹。
远处影影绰绰,有高大的水箱、空调设备,以及各种不认识的金属架
跑到b座这边,果然也有一个逃生口
白翼异常兴奋,恍若即将重生
在过去的八年半里,他在监狱里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情景。
也只是想想罢了。
而此时此刻,他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封神了。
然而
万万没想到,b座的逃生口,竟然在里边锁住了。
白翼“”
天不助我啊
白翼高举双手,无力地跪了下去。
然后,他打开贝斯琴盒,拿出了那不中用的四罐补给。
是大号的罐装啤酒,量还挺足的,白翼无力道“一瓶啤酒等于一个馒头啊,液体面包,先凑合一下。”
“回去吧,二哥,咱们被困在天台了。”腺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摆了摆手,“我不喝,我口不渴,还能坚持”
“回去开弓没有回头箭。”白翼吸了吸鼻子,惆怅地望向远方,“外面的空气真好”
两人在二十六层楼顶,初秋午夜的风还挺凉。
白翼打开了啤酒,咕咚咕咚猛灌了两口。
“二哥,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出院”腺哥和他并肩坐在天台上,“只是因为演唱会”
“只是”白翼一口气喝了半听啤酒,伸开腿,仰头看向月亮,“我十六岁时,就在想象有这么一天”
于是,这天午夜,白翼给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讲他过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