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群山之中,天空乌云密布,大雨滂沱,一条湍急的大河正在迅速涨水。
大水冲破了堤坝,淹没了矮屋,卷走了人群,翻涌着,朝前方奔腾而去,容修就在洪水那一头站着。
看到就快被水淹没的容修,劲臣又急又怕,拼命地一边呼喊,一边朝那边跑。倾盆大雨里,容修脸上全是泥泞,对他打了个手势,好像在说“别过来”。劲臣却没有听话,不像往常那样顺从,他跳进洪水里,拼死往那边游。
在洪水里游泳,梦丝毫没有逻辑,没有渡桥,没有船只,感觉到浑身力气用尽,他的水性不好,但他没有停歇。
就快沉下时,在溺水之前,他望向容修的方向,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容修”
紧接着,他就感到一阵窒息,呛了水,肺快炸开,可他依然不想放弃。
“容修”
“呼吸。醒醒。”
“”
从这样一个令他不安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感到唇间有温热的气息。
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那种因见不到容修而产生的恐惧、绝望,还有无尽的寂寞,依然残留在劲臣的脑海当中。
更清醒些时,劲臣抖了下,猛地睁开眼。
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一片模糊,过近的距离,让他的眼睛失了焦。
那人半倾了身,勾着笑,正在他的唇角细细密密地啄。
劲臣嗓子发哑,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眼中有泪光,人像魇住了。僵了良久,身体突然绷紧,他抬手,紧拥住身上的人,失而复得一般,力道相当之大。
“做梦了又在幻想我”容修任他勒紧,眼中带笑,“或者,是个噩梦”
“”
“怎么不说话”
“”
劲臣不言语,嗓子干涸,有些哑疼,一双桃花眼布满红血丝。他直勾勾盯了容修一会,过了好半晌,才问了句不相干的,“回来多久了”
“刚到家,三分钟。”容修说。
本想到家之后,和劲臣聊一聊刚才直播时对方弹唱的那首歌,可进屋后,看见那人睡在客厅沙发上,蜷缩一团,浑身发着抖。
他看了他三分钟,在这漫长三分钟里,容修看见了影帝先生平日里从不会流露出的表情,痛苦,绝望,低泣,他眉心紧锁,眼角有泪涌出,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和痛苦,指甲就快把真皮沙发抓坏了。
在容修的印象里,这人雅致惯了,从不歇斯底里;即使被欺负狠了,也会进退有度,对人尊重,且自重。
在容修的面前,劲臣总是笑的,很坚强,更有韧性就像一根竹子,用针扎,用拳头打,用手掰,都没用,血都不会流一滴,不折不挠的,仿佛再大的伤害和破坏,对这人来说,都不管用。
事实上不是这样,竹节再高,扎根再深,狂风一吹,烈火一烧,它就断了。
容修伸手,指尖抹了下他的眼角,嗓音温柔,“告诉我,梦见什么了”
劲臣摇了下头,“没。”
容修意外地挑了下眉,“不想说如实回答。”
劲臣张了下嘴,忍了两秒,到底没交底“没什么,没事,拜托,您别问。”
容修失笑“还保密对我保密看来,得严刑拷打了”
“不是的,只是”劲臣惊魂未定,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听说,噩梦不能承认,承认就成真了。不过,也有人说,噩梦要说出来,说破了,才失灵。我还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