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受伤,两人又宛如一道残影掠过,人群便又自发喧嚣起来。
“管三公子又发脾气了竟然都朝外扔花瓶了,也太不把我们当人看待了。”
“谁说不是呢”
“本就不过是鸠占鹊巢,还这般嚣张跋扈,哪比得上临安王殿下半点难怪”
“嘘小心祸从口出”
虞归晏只觉疾风掠过,朦胧的白纱在那风中坠落,旋即,清雅的青莲香气远去。眼前之人清冷滟华、光风霁月,正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齐王世子。
她下意识地想屈身福礼以示谢意,可念头刚起,她便想起原身心智有缺,断不会懂得这等礼仪,更何况尽管原身与闻清潇是未婚夫妻,可她也并不知晓闻清潇是否见过原身。
正在虞归晏迟疑间,知香气喘吁吁的声音蓦然响起“小姐”她正想拉着虞归晏好好瞧瞧她可否有伤到,眼角余光中出现的天青色尊贵身影却是令她愣了一愣,立刻屈身福礼,“奴婢见过世子。”
闻清潇虚抬手道,“不必多礼。”他又看向虞归晏,“乔二小姐可还好”
知香瞧着闻清潇询问虞归晏,以眼神迅速地扫视了虞归晏一遍,确认她毫发无损之后甚是贴心地退开了些。闻世子是小姐未来夫君,若是能让闻世子多怜惜小姐一些便再好不过。
闻声,虞归晏眼底光芒一转,看来闻清潇是认识原身了。不过既然原身清醒的事情都未曾告诉嫡亲姐姐,估摸着也不会告诉这位近似于陌生人的未婚夫君了。
这般想着,她便也只抿唇道了一句“还好。”
虞归晏这般模样倒是像极了被方才突兀砸落的花瓶给吓着了。闻清潇清冷的声线稍和缓“我观乔二小姐似乎很喜欢那莲花灯”
知晓闻清潇约莫是以为她被惊吓到了,故意在转开她的注意力,她不做犹豫地轻点头,的确很喜欢,因为她想把它送给闻祁。
闻清潇轻笑着朝她伸出手“那我们便上台把它取下来可好”
既然她要嫁给他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也许他暂时给不了她夫妻之谊,但他在有生之年会尽己所能地护她无虞,她心智有缺,她想不到的,他替她想,她想要的,他替她挣。
那是一只白皙修长、干净得纤尘不染的手。
虞归晏的视线往上,如芝兰玉树般的容颜便撞入了视线之中,不同于闻沉渊的蓬勃朝气、年少恣意,亦不同于顾玄镜的尊贵雍容、深不可测,闻清潇是真真正正的如匪君子、泽世明珠。
之后的事情便自然而然,原身虽是心智有缺,可到底是尚书府小姐,也懂得琴艺。
她微抬眼,瞧向正专心抚琴、端肃清雅的闻清潇。闻清潇似有所觉,和缓温凉的目光撞入她的眼中,浅浅地朝她一笑,水墨丹青晕染了浅淡的色彩,扣人心弦。
情绪仿佛可以感染人,她不觉回以一笑,指尖的乐声也不由自主地缓缓流淌,也是在那一刹那间,身侧闪过一阵疾风,手腕蓦然一紧。
侧首间,目光相对那一刹那,她还是忍不住心脏骤然一缩,唇角的笑意蓦然凝固。
八载相守,十载错落。
他们之间纠缠了整整十八年。
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过往如浮光掠影般自眼前一幕幕浮过,从最初他救她于水火,她视他若天神的小心翼翼,到他亲自教导她琴棋书画的欢欣情切,到她嫁于他时的恍若梦中,到乔青澜归来后他的种种怀疑,再到他为了乔青澜的一面之词而选择逼她至死
杀人不过诛心,数年深情不过一句“莫胡闹”
最终,过往的一切都归于沉寂,化为虚无,一如她紧缩之后沉寂到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