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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长安(十一)(2/4)
 齐凌淡淡道“太后与诸王不一样。”

    直到皇帝走了很久以后,朱晏亭还坐在他方才的位置上,思考他所言的“太后与诸王不一样”究竟有什么深意。

    她在心里慢慢凝聚所接触这些日子她的丈夫表露出来的特质,揣测他的志向、情感、喜好、底线,来为自己决策更多的思路。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皇帝顾念母子亲情。

    太后和诸王并没有分别,都是争夺一块肉的狼。

    天家无亲情,这是她多年前接到来自“舅舅”那一道密旨时就了悟的事。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性。

    朱晏亭揣测,应是当下皇帝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安定内政和平衡诸王上,立后是为了他长远利益下的决策,虽然短暂性忤逆了太后,他也不愿意在这个关头逼迫太后太紧,免得太后和诸王勾结一气,给他削藩之路平添阻力。

    应当是这样。

    第二日,皇帝如常前往长乐宫晨参暮省,过问太后病情,母子二人和谐如前。

    皇后也表现得非常尊敬太后,每日到的比皇帝早,走得比皇帝晚。

    天气渐热,老人身体小恙不断,朱晏亭亲奉餐食,侍羹汤,捧药盅,色色亲为,无丝毫贵女娇滴滴的做派。

    这日午后,在朱晏亭例常侍药时,郑太后不耐的歪过头,避开了她奉来的一勺药汤,转过身朝里躺着。

    她病中声嗓沙哑“我不信你不恨我,不必假惺惺的,拿乔做派。”

    朱晏亭垂首搅和着碗里棕褐色汤汁,声音微低“阿母,高堂是天,妾譬如仰承天光之野葛丝蔓,唯盼雷霆雨露,岂敢怀怨呢”

    一听见她操着慢吞吞的语速,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郑太后更想起当日被她设计之耻,翻身坐起,一扬手,狠狠打落了她手中的药碗。

    那是个漆碗,撞在砖石地上闷闷一声,骨碌打转儿,药汁溅了朱晏亭一角裙裾。

    “休要再说这些矫饰之语,你越是这样,哀家越是觉得你可怕。”

    朱晏亭手中一空,怔了片刻。

    她眉也没皱一下,只侧目扫过殿中宫人,立刻有人上来收拾清理。

    “传少府太医丞,再熬一碗药送来。”

    起身去侧殿更衣。

    郑太后怒道“你去罢,哀家以后不会再用经你手的膳食汤药。”

    宫人皆诧,天子奉孝道治天下,太后不再食用儿媳的供奉是很严重的事,等于在向天下宣告这个儿媳不孝顺。

    虽不如那早就散步在长安的童谣来得致命,也足够引起御史台的重视,参一本下来,对皇后名声也是大大不利。

    这也是太后表面上能拿出来的最大的威胁了。

    朱晏亭心内生疑,背影凝滞片刻,却并未停留,直转入复壁去了,低声向身畔内监吩咐了一句话。

    皇后换好衣裳再出来时,新的药也熬上来,上头还冒着热丝丝的气。

    她伸手贴着漆碗试探温度,端着药碗,坐到太后身边。

    老人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

    朱晏亭望着她枕上银发,若有所思“初见之日,太后念旧情,对晏亭百般垂爱,缘何短短两月,厌憎如此呢”

    郑太后背影微微一僵。

    声冷嗓瑟“我不愿见到你。”

    “太后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与妾和睦了”皇后的声音也不着痕迹的冷了下来。

    郑太后“你退下吧,经你手的,哀家都不再用了。”

    这个情形,纵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朱晏亭忍耐达到了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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