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是为了尊上好。”
裴衍之唇边勾起了一丝浅笑,眼眸却森冷如寒冰。他轻轻捺住姜折微腰窝处犹自渗出薄薄一层鲜血的刻印,声线如琴弦般优雅而清冷“尊上生了这样一副惑人的相貌,若是天天与人相会,不知又要平白生出多少痴缠。”
姜折微沉默了一瞬,神色平静地仰起头,脸上的表情透明得似乎没有任何心事,一眼就能望到底般的澄澈洁白。
“就算孤天天去朝会上见别的官员又怎么样呢”他轻轻地、带着些微的鼻音小声说“孤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呀你明明知道的,裴卿。”
“”裴衍之默然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他垂眸望下,黑眸里倒映着姜折微的身影,少年魔尊长长的睫羽翘如蝶翼,下巴小巧而精致,肌肤是近乎透明的白,像是上等的细巧瓷器一般,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成月光下的倒影。
但那细瓷般白腻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红痕犹自未褪尽。
“尊上的话每次都说得这么好听。”
裴衍之的语气很平静,他的乌眸里显出淡淡的嘲讽,指尖缓缓用力捏紧了姜折微的白腻手腕“尊上的神色也总是这样天真,天真的能让人忘记其他的所有事。”
“可惜臣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俯身轻抚上姜折微的唇角,眼神冰凉地寸寸使力碾过那如花红唇“尊上您这样漂亮的嘴唇里,吐出来的真话,也和谎言一样,没有一点温度,不值得付出半点信任。”
“怎么会呢”
即使红唇被压出晦暗颜色,姜折微的眼神还是那样毫无心事的天真,他眼眸清透地望着裴衍之“孤说的话怎么会没有温度呢裴卿不信的话,就听听看”
他说着便自然而然地凑近他,暖融融的气息吹拂在裴衍之的耳际,姜折微放低了声音,仰着脸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
“裴卿,你看,孤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很有温度”
他那样乖巧地依偎在裴衍之的怀里,就像是一只亲人的白软奶兔,连耳尖都是绵软的,轻缓的呼吸声一下下抚过心头,细细的黑发被吹拂起来,暖洋洋地,带着些微的痒意。
裴衍之不答,森冷的眼眸里像是藏着绰绰阴影。
“裴叔叔,你放我走好不好”
姜折微的长睫微闪,干脆换了另一个称谓,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眼中似带着求恳的神气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嘛裴叔叔”
少年魔尊撒起娇来又甜又软,简直像是一颗黏黏腻腻的奶糖,一不小心,就要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可惜裴衍之不为所动,依旧是那样神色冷淡地对他说“不行。”
“”姜折微立刻就泄了气。他赌气般地拧过身,双颊微鼓,气哼哼地道“孤再不要喜欢你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冷漠”
但身后的裴衍之只是稍稍一动,姜折微便又扭身扑回去,将脸埋在他怀中,又轻又脆地说“我刚刚说的都只是气话,裴卿你不要信我最喜欢你了,裴卿,一直一直,都最喜欢你了”
姜折微这样说着,因为将脸埋在裴衍之的怀里,说话时连声音都显得有些发闷。但即使如此,依然能听出他声音中那些极其细微的颤抖,“喜欢你”这三个字,几乎带着淡淡的哭腔。
裴衍之的眸色微凉,他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缓缓地将姜折微从自己的怀里推开,起身道“还请尊上好好休息,早日将身体养好。”
从这一日起,高高在上的魔尊便“病”了,身体虚弱以至于不能理事,需要天天呆在宫中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