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徒连连点头“苏教授一年总有二百日是不在京中的。你们说也是奇了,这广济司也仅次于御医司了罢,他堂堂医学教授,怎的就不爱在京里待呢,非要下去做那摇铃大夫。”
“我听说,苏教授是想找一个人。”一个姓张的小医徒悄悄凑过来说,“好像是他年轻时看上的一个姑娘,后来走失了,苏教授一直念念不忘。”
“呸,你这不对。我可是听金幽汀里说的,苏家师娘产下海棠妹妹以后就仙逝了。苏教授与苏师娘伉俪情深,一直不肯续弦,后来教授梦里得了菩萨点化,说今生若救满九百九十九个人,就能位列仙班,与师娘聚首。这才拜了余大先生为师”
“哇苏教授真是个好人。”一群少年们不禁露出了仰慕的眼神,还有的感动地扯起袖子擦擦眼。
正漫天胡扯着,突然旁边凑过来个香喷喷的脑袋,插话问“那你们有没有听说,你们余大先生是药师菩萨座下僮子转世呀”
“真的”一回头,见说话的是徐穗,众人才知是被取笑了。这群小子好几个曾经想捉弄她反被整治过,这下纷纷散去,不与她说了。
穗穗哼了一声,又张望着想去后院病房看看,犹豫时,便听旁边一人轻轻唤道“徐姑娘。”
她扭头去看,见是尤成溪。方才这群人交头接耳,唯独他没参与,只独自站在树下背书。
是个书呆子。
尤成溪不自在地搓着怀里的病案册,不敢直盯着她的脸看,便偏过去看她头上的银步摇“徐姑娘热不热,要不要到后面小房里喝口凉茶我们广济医局的凉茶都是老师特制的,清热解暑,止渴生津,而且不伤脾胃”
穗穗笑盈盈地看着他,问“那你会不会配凉茶呀你帮我配一些,送到金幽汀上去”
“啊”尤成溪愣了一愣,“我我自然是会一些,但定是不如老师配得好。徐姑娘若是喜欢吃凉茶,那我照老师的方子煎两盏,晚些时候晾冷了遣人送到府上”
穗穗扑到他眼前盯了片刻,惊得尤成溪倒退两步,脸上刷得红透一片。
我们府上看着个小神医,还用你大老远去送凉茶穗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甩甩裙摆往后头煎药的小房走去,嘀咕一声“真是个书呆子”
尤成溪半天回过神来,望着徐姑娘的背影发痴傻,她的睫毛好长冷不丁前头徐姑娘扬声一句“愣着干什么呀,真晒傻了不成”,将他从阵阵热浪中揪回神来,赶紧清了清头脑跟上去。
余锦年绕过亭廊,拐到前头的小阁里,一鉴冰摆在屋中,徐徐的冷气吹散了盛夏的炎热焦躁,他走到窗外,微微半开的窗页内,侧打的日影透过雕花的小窗,斜斜地映在那人的脸上,窗上闹梅的喜鹊仿佛在他肩头活了过来,叽叽喳喳,欢天喜地。
而他像一棵不动的松木,支撑起一片清风荫凉,永远青翠,长久挺拔。
季鸿听到他的脚步声,遂放下书朝外看了看,正对上余锦年动也不动的目光,他笑一笑“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看够”
余锦年推门进来,从冰鉴上捡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舔着葡萄汁水,笑话他道“只要是美人,多少年都看不够。怕只怕美人迟暮呀”
一只手忽地伸过来,揽着他的腰把他按在对方腿上,紧接着眼前一暗,一双隐隐透着松梅冷香的唇贴上来,先是慢慢地在唇缝上磋磨,随之就长驱直入,搅弄那颗熟透的葡萄。彼此交战半晌,不知是谁喉下一滚,将葡萄吞下去了。季鸿退出来,微微仰起眼睛看他,目含笑意。
余锦年猛地将他推向椅背,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