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花怜看着那只鸡依偎在满川怀里,忧心忡忡的,“你感冒了不能喝鸡汤,会加重的。”
满川隐了笑,嗯了一声。
鸡没吃成,齐麟也怕死。
于是那只鸡又重新回到了栅栏,高昂头颅表示自己的劫后余生。
这一天,杜氏夫妇还是没有回来。
满川在厨房烧了水,就算花怜不用洗漱,至少也要做个样子给齐麟看。
在柴房翻到一旧澡桶,满川在井边洗了一番搁在了房间,提了热水过来,花怜老实的坐在床边看着他。
“你洗吧,我出去。”
芥子袋中有青娘子给的另一套衣裙,满川搁在床边,声音清淡,“知道穿吧。”
花怜哪敢说不会,点着头望着那桶里的水气开口,“表兄,我不用洗澡的。”
只需要你的精气饱了就行。
满川锁好窗户,走出门,“洗吧。”
说不想洗澡是不可能的,芥子袋中躺的那二十年已经足够让她疯了,门被关上,花怜跺到桶边往里瞧了一眼,那热气蒸的她舒服极了,没有再犹豫,她脱了衣服坐进澡桶里,畅快的洗了个澡。
湿漉漉的爬出来穿好衣服,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打开门轻声唤了声表兄。
即便是面具相隔,被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这样瞧着也让他下意识避开,满川声音不变,“洗好了”
花怜披着一头湿发点头,眉眼弯弯,眼里充斥着满川的身影。
前几日也睡在一床,如今顶着个假身份倒显得有些别扭了。
头发已然半干,花怜睡在里头的位置,瞧着桌上的油灯忽的一闪,像是要灭又燃了起来。
满川锁好门,吹灭灯朝着床走了过来。
花怜突然能正大光明睡床的时候有些不太习惯。
待到满川躺下,花怜小心翼翼地贴了过去,活生生像个试图爬床的小婢在小心地试探,满川一言不发任由她动作,心无波澜。
“我昨日,”花怜突然想起那只魇兽,又怕隔壁听得见,她贴在满川耳边告状,呼吸就像一把小刷子在满川的耳廓里挠痒,“那只魇兽又来了,它的指甲可长了,还在我胳膊上刮了一记。”
满川睁眼,动了动脖子试图躲过她的呼吸,“可有伤着”
“没有。”花怜说着这里颇为庆幸自己的身体构造不是常人能比,不然那一爪下来不死也重伤。
满川往门口觑了一眼,“今晚应当是不会来了。”
他想去井底查探一番。
被他们念叨的杜氏夫妇却在村长家中商量对策。
“那两个外人已经来了有些时日,”妇人拍了拍怀中睡着的孩子,忧心忡忡,“若是魇兽没吃这两人,村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坐在厅中央的老人目光矍铄,白发苍苍瞧着已有八十来岁,磨搓着手下的拐杖虎头沉默了一会,陡然发出砂纸磨凳般的沙哑声,“还有几日”
“离去年魇兽下山已快一年了,”杜氏开口,她算了算说出个准确数字,“还有五日,集市便开。”
“唤虎子来,”老人下了决心,“带些迷药去,把人迷晕了绑上送洞里去。”
杜氏连连应下,她又想起一事,“离上回献祭已有五年”
她话没说完,在厅里的大汉都心知肚明,但都未发话。
“芸娘罢。”老人说完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