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月道“这么些年,怕是皇后也累了吧。又或者,皇上对皇上早已失望至极,看透了,也就无所谓了。”
贵妃没再说话。
皇上总归是把淑妃的话放在了心上的,所以,下午在勤政殿内见到了太子,就把淑妃与他说的事儿与太子说了一遍。
淑妃和郭昭训姑侄搞的这事儿,太子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又没作为,不过就是等着淑妃自己把目的送到跟前来。
闻声,太子却回说“虽说是奇毒,但却只在个奇字而不在毒字。既然除了只能与一人生儿育女外,再没别的影响,治与不治,于儿臣来说,倒也没所谓。淑妃娘娘与郭昭训倒是有心了,儿臣心中会记着。”
皇上却显然不赞成太子的说法“你是储君,子嗣最为重要,怎能如此草率。”又说,“朕知道,郭昭训的行为,令你不满了,你心里厌恶她。但,当初总归是朕拍板做了主让她去东宫的。以后她一辈子都只能围着你转,只能呆在你的后宫,她犯错了自然要罚,但若是有心悔改,你也得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是。”
太子却忽然扯唇笑了起来,有些心寒,也有些无语。到如今,他算是真正的切身体会到了他母后的那种苦楚,也能理解她的愤怒了。
从前倒是他曲解了皇后,总觉得她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现在事情落在他身上,他也做不到坦然接受。
皇上的心偏的当真是令人发指。
太子没答皇上的话,只问皇上“父皇觉得淑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问,皇上倒本能蹙了下眉“太子何故这样问”
太子却心灰意冷,也没回答,只应下了皇上的话说“既然父皇给儿臣下了旨意,那儿臣便遵旨行事。郭昭训意图毒害儿臣性命一事,父皇让儿臣不必计较,儿臣也就不计较了,解了她的禁足就是。”
“朕不是这个意思。”皇上倒也觉得心中过意不去,毕竟她险些伤了太子的身子啊。
太子却说“毕竟当初是父皇您下了命让她入东宫来的,如今守活寡已是受罪了,儿臣既然身子无碍,又何必继续抓着那点小错不放一时罚一罚就算了,时间长了,倒是寒了淑妃娘娘的心。”
有些事情,太子其实是想和皇上这个父亲坦白的,比如说,他身上的奇毒,最有可能就是这个郭昭训下的。但近来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皇上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有些事情,不说反而比说了好。
说了,除了打草惊蛇外,也没别的什么用处。
太子的懂事和退让,倒让皇上心虚起来。但皇上其实也不是不心疼太子,只是觉得,淑妃姑侄,未必不可原谅。
那郭昭训之所以犯错,也是因为太爱太子了,一切不过因爱而起。
太子说话算话,回去之后,立即就解了郭昭训的禁足。秋意才把消息告诉了唐细这个太子妃,唐细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就见太子黑着张脸过来了。
唐细忙迎过去。
太子如往常一样,扶了她一把,没让她行礼。唐细见他脸色难看,又想起方才秋意回禀她的话来,不由关心问“殿下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太子鲜少有把愤怒直接挂在脸上的时候,这回算是真的很气了。
“郭昭训的事,你可已经知道了”太子问。
唐细不敢瞒着他,点点头说“臣妾知道了。”
太子倒安慰她“怕你会多心,所以,孤亲自过来与你说一声。方才从勤政殿回来,是父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