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忙拍开她的手“去没个尊卑”她虽也觉外甥女哪里都出挑,但天家不比别的人家,太子又岂是寻常夫婿。
邵芸却是毫不见外,抱着沈宜秋的胳膊道“东宫什么样好不好玩”
沈宜秋哭笑不得“不算小,过几日请阿姊来玩一回,阿姊便知好不好玩了。”
邵芸道“好啊好啊,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我便跟着你回去。”
岳氏气不打一处来,往女儿身上拍了一下“亏你也是做阿姊的,成日就知道玩,娘娘才入宫几日,你就去闹她有什么好玩,无非屋子多几间,墙高些曲江池、乐游原还不够你玩”
转头对沈宜秋道“娘娘莫听她胡乱撺掇。”
舅母不曾明说,但沈宜秋明白,这是替她考虑,免得她惹来物议,叫人说她得意忘形。
邵芸吐了吐舌头“我说笑呢,阿娘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呢。”
岳氏不胜其扰,起身把她往外哄“去厨下给我盯着去,少在这儿胡吣”
支走了女儿,岳氏放下门帘,方才执起沈宜秋的手,眉间现出忧色“娘娘,原本说的好好的回沈家省亲,怎么只住了一夜便往这儿来了”
沈宜秋知道舅母定然有此一问,报喜不报忧道“是我想舅父舅母和表兄表姊了。”
岳氏叹了一口气,帮她把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你阿舅和舅母没什么本事,帮不上什么忙,但若是娘娘受了委屈想诉一诉,尽管告诉舅母。”
沈宜秋明媚地一笑“舅母别担心,小丸很好,殿下也待我很好。”
岳氏点点头“看见太子殿下待你好,你阿舅和我总算能放心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过世的阿耶阿娘”说到挚友,她的眼眶又红起来。
自从宁沈两家婚事告吹,她一直暗暗惋惜,生怕沈宜秋嫁进东宫受委屈,方才亲眼见到太子温言款语,又当众牵她的手,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邵家只有两个仆役,岳氏、邵芸和邵泽都去帮忙,亏得岳氏能干,不到一个时辰便置办出一席像样的饭食。
本来邵家人将正堂用屏风隔成两半,将男女分作内外两席,可宾主总共才六个人,这么一分,每席才三人,着实没必要,最后尉迟越道;“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分什么内外,将屏风撤了吧。”这才并作一席。
邵家平日都是全家人围着一张七尺见方的大食案用膳,一时之间变不出许多独用的小食案来,仓促间连借也来不及。
太子倒是毫不介怀,入乡随俗地在案边坐下。
不一会儿,两个仆妇端了食器、酒肴上来。
邵安替太子斟酒“殿下尝尝仆自酿的烧春。”
尉迟越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这酒与沈家招待他的郢州富水自不能比,不过他还是捧场道“好酒,不想邵度外有此绝技。”
邵安得意地对妻子道“你听听,太子殿下都说好,往后别再说我糟蹋粮食了。”
岳氏一脸不服气。
邵安连忙道“殿下尝尝这羊炙,是拙荆的拿手菜。”说罢用刀从整只羊腿上割下一片最好的肉,放到尉迟越的盘中。
尉迟越一尝,笑道“邵夫人炙羊的功夫,却比邵度外酿酒强多了。”
众人都笑起来。
尉迟越从未见过寻常夫妇如何相处,只觉十分新鲜,邵安生得仪表堂堂,又是进士科出身,算得上才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