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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探病(1/3)
    沈宜秋话一出口心里便凉了半截, 上辈子最后那几年,她痛定思痛, 终于将沈老夫人崇奉的“以夫为天”弃如敝屣, 面上谦卑, 心里其实并不以为自己低人一等。

    是以方才气得狠了,一时嘴上没把门, “尉迟越”三个字便脱口而出。

    沈宜秋知道他一向重规矩,有一回何婉蕙在大庭广众下故作亲昵唤他“阿兄”, 他虽未说什么, 却面露不豫之色,后来何婉蕙再也没敢当旁人的面叫他阿兄。

    眼下这校场中虽只有他们两人,但直呼其名甚为不敬, 比一声“阿兄”可严重多了。

    沈宜秋料想着她要吃个挂落,再不济也要看他冷脸, 谁知他却一把将她抱起, 看眼里的神色,非但没着恼, 似乎还有些高兴。

    沈宜秋只觉莫名其妙, 这还是她认识的尉迟越么

    尉迟越极少从别人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家里人唤他三郎,其他人称他殿下和陛下, 沈宜秋最是谨小慎微、规行矩步, 平日与他对答总是谦卑恭谨, 不敢稍有逾矩, 其中的疏离之意不言而喻。

    尤其是这一世,她的态度就像一块坚硬滑溜的冰,无懈可击,叫人无从下手。

    方才那一声“尉迟越”,却像石破天惊的一斧子,将冰面劈裂了一条缝,虽然是窄窄的一条缝,但隐约可以窥见一尾小鱼游过,虽是惊鸿一瞥,却着实令人欣喜。

    他垂眸望着她的眼睛,目光柔和“你方才叫我什么”

    她到底没胆子再叫一遍他的名字,只道“妾知罪。”

    尉迟越眉眼一弯“子度。”

    沈宜秋目露困惑。

    尉迟越道“是加冠时太傅替我取的表字,私下里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他虽有表字,却终其一生从未用过。

    上辈子他从未想过去用,不知为何却突然想叫她知晓。

    也许是映在她眼瞳中的晨曦太美,她轻颤的睫毛仿佛镀上了一层金。

    沈宜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和他做了一世夫妻,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表字,不过这也没什么稀罕,没有人会称呼太子或皇帝的表字,知道的人亦是凤毛麟角,连史书都未必会记载。

    他将表字告诉她,亲密之意不言而喻。

    沈宜秋也不知这一世他们怎么阴差阳错地走到了这一步,但她也无法自欺欺人尉迟越似乎待她有些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应该是何婉蕙才有的待遇,沈宜秋只想安安静静泯然众人,遂道“妾不敢僭越。”

    “是我让你叫的,怎么是僭越,”他微微挑眉,“你的呢”

    沈宜秋茫然片刻,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问她的小字。

    她目光微动,毫不犹豫地道“妾并无小字,家中长辈都唤我七娘。”

    尉迟越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她不说,他便也没再问,只是抱着她不放,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只觉心脏变成了一朵云,又轻又软,晨风一吹便要飘飘悠悠升上天去。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落在她的双唇上,饱满微翘的红唇,如清晨的蔷薇花蕾,小心收敛起香甜的气息。

    想起那双唇的滋味,熟悉的焦渴又攫住了他。

    尉迟越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就在快要触及她时,他蓦地回过神来。

    他们是来习武强身的,正事还没办呢,就在这里卿卿我我,倒显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似的,往后他这师父还有何权威可言

    想到此处,他立即悬崖勒马,将她放到地上,正了正脸色道“再扎半刻钟,别想偷懒。”

    沈宜秋一脸茫然,不过和太子没什么道理可讲,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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