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郎压低声音,但压抑不住怒气“是邱四,我们庆州城里的人牙子,当初我三娘进曹家,就是他那婆娘来说的项。这人什么绝户钱都赚,曹家、方家、万家那几个大户人家,买人都是打他手上过。”
他冷笑了一声道“这回定是去外头替曹老狗寻摸漂亮小郎去了,猪狗不如的淫贼”
随即想起那曹老狗寻摸漂亮小郎君用来做什么,不觉有些尴尬,咳嗽两声,欲盖弥彰道“草民是说那曹老狗,不是说咳咳”
牛二郎虽是与尉迟渊交头接耳,几人相去不远,尉迟越和沈宜秋也听得一清二楚。
尉迟渊老神在在地道“牛兄此言差矣,淫不淫的不在男女,男子与男子之间也有心心相印、情深似海的,比之世上最恩爱的夫妻也不差什么。”说罢微眯狐狸眼,瞟了一眼兄嫂。
牛二郎听了连连咋舌“草民没见识。”
尉迟越脸都绿了,替着尉迟渊的后脖领便将他拽了过来“哪里听来的浑话,再胡言乱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五皇子的双腿每日都要在兄长嘴里断上十回八回,丝毫不放在心上,眼珠子一转道“阿兄,我有个好主意”
太子冷哼“滚。”
沈宜秋笑道“贤弟足智多谋,想到了什么主意”
尉迟渊差点感激涕零“林兄真乃五郎知己。”
尉迟越屈指在他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好好说话”
五皇子道;“我们一行十来个人,虽然隐姓埋名、乔装改扮,但外乡人总是难免引起警觉,倒不如来个偷梁换柱阿兄虽说年纪大了点,好在够漂亮,勉强也能算作漂亮小郎之列”
尉迟越一听火冒三丈,正要打断他的腿,不想沈宜秋却若有所思道;“这主意妙得很,我们可以分作两路,一路去佛寺,另一路混入曹府,万一我推断有误,也不至于两头落空。”
尉迟渊道“果然只有聪明人才懂聪明人。”
尉迟越听太子妃这么一说,微微颔首“林兄所言极是,就这么办吧。”
五皇子感慨”噫阿兄几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牛二郎也暗暗纳罕,心道这太子殿下对着小林官人倒是千依百顺,五皇子说得不假,看他俩这光景,与真夫妻也不差多少,还是婆娘做主的那种等等,两个男子在一处,到底哪个是婆娘
正胡思乱想,只听外头传来争执之声,那人牙子邱四大声道“什么先来后到,什么包不包,他们几个人,要住那许多房你邱耶耶差你这几吊钱睁大你的狗眼瞅瞅,邱耶耶这是替当今太子殿下、曹使君办差,你得罪得起吗”
那邸舍主人无法,只得入内与尉迟越一行人商量,却正中他们的下怀。
贾八道“既如此,我们挤一挤,分两个院落与他们便是。”
邸舍主人如蒙大赦,对他们连连作揖,千恩万谢。
片刻后,邱四一行人牵着骡马走了进来。
尉迟越打眼一瞧,为首的除了邱四还有一个麻脸中年男子,后头跟着五六个俊俏的少年郎,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看着比尉迟五郎还小些,大约只有十一二岁。
其中两三人举止妖媚,脂粉气很浓,显是从小倌馆之类地方买来的。另几个少年则神情局促,大约是从穷人家半买半抢来的。
太子一行人都在心里暗骂禽兽。
邱四等人也在打量尉迟越一行,只见主仆十来人中除了一个中年大汉外,个个是修眉俊眼、相貌不俗的少年郎,尤其是那三个主人公子,个个都是稀世罕有的美人。
尤其是那十五六岁的纤秀少年,直看得他两眼发直他做了二十多年人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