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尚书令顾和登门, 王献之让人请顾和到他院里。
“不知足下登门寻献之, 所为何事”王献之开门见山的询问顾和。
顾和年过六十, 已经是花甲老翁了。他去年赶时髦,用尽方法求王徽之给他染了个黑色的头发。如今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王献之上朝的时候, 顾和所站的位置就排在他的后面。每次王献之上朝的时候都要特地与顾和保持距离。因为顾和这人很邋遢身上有虱子
顾和坐下来, 淡笑着言道“听闻逸少身体有恙,王七郎不守在榻前照顾他吗”
王献之回答顾和“家君卧榻,有三位兄长照顾家君。献之年岁尚小, 帮不了忙,不想添乱, 只能好好守丧。”
顾和眯着小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王献之, 他慢慢言道“身为人子, 家君有恙, 理当守在榻前照顾。如此才是孝子王七郎却以年岁尚小, 逃避责任, 恐怕不妥”
阿陌正准备给顾和泡茶,王献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阿陌立马换了个动作, 给顾和倒了一杯清水。
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 王献之对顾和言道“亲人去世, 献之在守丧,此处无酒招待足下, 请足下将就。”
顾和斜了眼那罐茶叶他看到了明明有干茶叶
近来建康流行泡茶, 泡茶的味道, 可比吃茶妙多了顾和在刘惔那边喝过两杯茶,就一直惦念着那味道他倒是想买,但是没有门路不知道去哪买茶叶如今看到王献之这里有干茶叶,而这小子却不舍得拿出来招待他顾和心里有些不悦,这小抠门佬
嘴角微微抽搐,顾和语气淡淡的回应道“王七郎倒是清简”
王献之微笑着问道“不知足下寻献之有何事”
顾和目光随意的扫了眼堂内,漫不经心的言道“王七郎可知近来朝中发生了何事”
王献之摇头,清澈的眼眸好奇的望着顾和,他回答道“献之近来在守丧,不闻门外事。”
顾和打量着王献之,这小子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的若是故意装的,这份心机城府,真是可怕
顾和告诉王献之“征西大将军、西中郎将、卫将军府的长史兼司马郗嘉宾,这三人私自调兵北上,将遗民接过江。”
王献之张大嘴巴,露出吃惊的神色,他惊讶的说道“这几人竟敢私自调兵真是胆大”
顾和眯着眼睛,目光莫测的审视着王献之。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跟他演戏
若是王献之知情,应该会反驳一句,这些人调兵是奉密诏办事。可是王献之却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王献之反应过来,他奇怪的询问道“不知足下将此事告知献之,有何用意献之如何在守丧,不便参与朝政。目前是由褚先生暂代卫将军一职,若是足下有大事,应当寻褚先生商议”
顾和告诉王献之“褚公已经迁往京口寻郗方回,二人一道前往广陵收服郗嘉宾。”
王献之点头,低声言道“原来如此。”
见试探不出王献之的深浅,顾和对这个小人,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顾和故意试探道“听闻郗嘉宾乃是王七郎之外兄,与王七郎关系甚好。王七郎不担心其私自调兵,乃是大罪”
王献之愕然,他面色呆愣的询问道“应该罪不至死吧按照晋律,不是可以用官职抵罪吗嘉宾这回做错了事,用官职抵罪,下回必定不会再犯了”
顾和摇头,面色凝重的说道“如此大罪,他官职不够抵罪必定会受到惩罚”
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王献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