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原谅郑家,如何对得起那个雪夜生辰日病亡的自己。
她将眼泪尽数逼退回去,“我总是觉得,自己与你的联系只有血缘是不牢固的,你拿十二娘当阿妹,当了十五载,感情深厚,怎会我是可比的,八郎,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是啊,强求不得。”郑梓睿不愿逼她,总归两人的关系是断不得的。
“我必须向你承认,十二娘我曾经是真心拿她当阿妹疼爱过的,然而她做的错事,不仅令我失望,还让我痛心。”
说完,他转移话题,“我想离开洛阳,随便去一处地方造福一方也好,就如淳元那般,再慢慢回到洛阳,今日,也是想同你辞行。”
宣玥宁震惊的问“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郑梓睿默不作声,只看着苍白无力的笑。
她转瞬就明白过来,最近的一切与他所受过的教育,背道而驰,显然令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可那也不能说走就走,朝中动荡,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怎能将机会让与他人。
“父亲可同意”
“我还未与他言,想来他必不同意,我打算先斩后奏。”
看他还有心情说笑,宣玥宁简直想拿酒泼醒他
多大的事,至于逃避
不过又想到她敢面对,是因为她经历过一遍,可郑梓睿不同,他在迷茫、怀疑,他尚不能认清到底何对何错,无人能够给他解答,他辗转反侧,只能想出让时间告诉他答案的办法。
他要离开洛阳,谁也不见,慢慢思量。
蠢
可也从侧面说明,他将她放在了心上,不然不会如此煎熬,一面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和视若阿妹的人,一面自己的亲阿妹,他占在哪一面都不对。
再加之最近女帝打压世家,想必郑延辉给了他不少压力,让他汇聚更多才子对抗,只怕不是他想做的。
越想越气,她与郑家有着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纠葛,那都没有说不敢面对,他竟然想跑,简直,有愧他才子名头。
纸糊的罢
讽刺道“正人君子郑八郎,你要逃避到何处问题不会随着你的视而不见就消亡,只会随着时间的延长,变得愈发醇厚,将你溺毙在其中。”
她的话一说,郑梓睿便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了,猛地喝下一杯酒,眼眶都是红的。
还以为他会声嘶力竭的问她,他该怎么办,可他只是又倒了一杯,缓慢地饮了下去。
自嘲道“正人君子”
宣玥宁深吸口气,“我认识的郑八郎,是有着自己的目标,不被外力左右,坚持心中所想之人,
我刚才的话,都是气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除了我与郑家关系,淳元提出的世家缴税一事也让你不知如何是好。”
郑梓睿被说中心事,放下酒杯看着她,世家缴税伤极自身,但他与淳元看法一致,他也认为世家权势太盛不是好事,理应缴税。
她道“八郎,逃避永远不是解决办法,我只问你,对与错,你选哪方”
“八郎,做回你自己。”
似是有一木棒敲在他头顶,令他茅塞顿开。
他起身双手合上,给宣玥宁行礼,眼中坚定,“玥宁所言,令某惭愧。”
“你,可还要离开洛阳”
“不,你说的对,我只做自己便是。”
她不希望他是脑子一热的回答,问道“郑家族人郑家责任”
“郑家儿郎众多,不缺我一人,便是家族,也要有容纳多种声音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