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道“太子殿下和国公都如此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柳若颜懒懒地倒了一杯茶,站起身来,又要重复三步作诗之能。
她早就选好了一首诗,现在朝燕昭一步一步走去,刚好三步时站定,眼中的轻狂得意,当真是谁都看得出来。
柳若颜道“太子适才说歌舞赏心,我今日便让太子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赏心。太子若有所悟,便不枉我来这一遭。”
燕昭脸色森寒得几乎不能看,原本握在手中的酒也放下。
柳若颜摇头晃脑“月地云阶漫一樽,玉奴终不负东昏。临春结绮荒荆棘,谁信幽香是返魂。”
这么凄凉幽静的一首诗,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柳若颜淡淡瞥向燕昭,虽然她嘴上做着“玉奴终不负东昏”的情诗,但是面上却做出淡淡的样子,仿佛丝毫不把燕昭放在心上。
这诗一出,文国公脸色变了几变,惊慌地看向燕昭。
而燕昭,冷着脸不发一言,终于忍不住,将酒杯狠狠掷到地上,所有人都被吓一跳,全都跪了下去。
燕昭双腿岔开,皇威赫赫,冷声“荒唐害国为昏,你作这诗是在讽刺孤”
皇帝、太子的谥号、封号都有讲究,如果皇帝功绩大,则用高、文、景等谥,如果短命,则用哀、灵等,如果荒唐暴政则用昏、炀。
一般太子继位成功,便不会有封号,但如果没成功,用昏字来讽刺他也行。
因此,柳若颜那诗,可以是讽刺燕昭,也可以是讽刺燕昭的父皇。
总而言之,燕昭身上的逆鳞算是被柳若颜摸到了。
柳若颜被一个茶杯摔来,热乎乎的茶水烫了她一手,她也跪了下去,心里暗道大意,同时还浮上委屈,怎么这个燕昭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他这样对她,之后她必定不会轻而易举原谅他。
原来昏还有这个意思
不过,柳若颜到底仗着燕昭可能喜欢她,道“回殿下,这只是小女子警世之作,殿下难道还不如小女子一个女孩子不懂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柳若颜自以为她这样说,燕昭就会反而认为她临危不乱,颇有变才,更对她刮目相看。
没想到,燕昭怒道“展煜,愣着做什么给孤将这满口胡言的女子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俗话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若非燕昭不愿再现文字狱,今日他便是赐死柳若颜都有可能。
柳若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她每次给云时青和慕容煜讲那些做人的道理,他们都会深以为然,从此更对她情根深种。
怎么到了燕昭这儿就不灵了
现在是一国储君要罚柳若颜,谁都不敢多说什么,包括文国公。
他半点都不怪太子打扰了自己的生辰宴,相反,很庆幸太子殿下出手。
太子殿下让人将那胆大包天的自在客拉出去打三十大板,说她的罪名是胡言乱语,便已经是对国公府天大的恩惠。否则,之后这首诗传出去,万一被有心人说成国公府私藏乱党,有改弦易张之心,他们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展煜领着几个侍卫,在众目睽睽下强拉柳若颜出去。
柳若颜哪里受过这种粗鲁的对待,而且,她可是自在客平时她高高在上,受众人追捧,现在怎么能让人看了这等笑话
柳若颜费尽力气挣扎,可惜,哪里挣得过人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