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气馁是骗人的。但是,再艰难也不能就此放弃。
如果连我都放弃寻找母亲,对她的生死漠不关心那么在这世上,到底还有谁会毫无保留地为她说话,为她讨还公道呢
母亲是拐卖案件的被害人,我是她无从选择的子女。我们之间的关系畸形而又充满罪恶,或许,她从来就不曾对我怀有过一丝亲情。
倘若当真如此,那么无论几次我都会大声说
“她是对的。”
我的出生,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某个犯罪者的一厢情愿”。虽然要接受这一点十分困难,但我发自内心地相信,被害人没有任何必要对我对一个无耻罪行的结晶怀抱丝毫感情。
但是,即使如此。
即使母亲从未爱过我,甚至一直厌恶、憎恨着我,她还是将我从犯罪者身边带了出来,没有放任我留在不见天日的地狱之中。
若是没有她,便不会有今天的我。
所以,即使我们永远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人”,母亲也永远都是我的“恩人”。
为了回报这份拯救我一生的恩情,我必须找到她,必须清算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恶行,让作恶者偿还一切。二十年光阴流逝,哪怕他们都已经死了、腐烂了,钉在棺材里,埋在土里,我也要将他们的骨头一根根刨出来,摆放在太阳底下,教阳光把他们骨头缝里的每一点血腥都蒸个干干净净。
也可以说,这就是我的复仇。
所以,我才和复仇者相性特别好吧
“当年的情形你们都知道。母亲是在东京遭人绑架,但她脱身以后,却带着我一路逃往九州最南端,在那里将我抚养长大。”
我略微平定了一下起伏的心绪,一手捏着鼻梁,尽可能以平淡的语调继续说道。
“那时候的母亲如同惊弓之鸟。也许是因为亲身经历吧,她原本不相信有人能够制服那个团伙,所以只希望明哲保身,平安度日。直到有一天,她意外得知了异能特务科的存在”
“可想而知,对方应该是个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异能犯罪组织。”
药研沉吟着点头,“我记得,大将的母亲是前往东京报案,然后就此失去了音讯吧”
“是的。我之所以能够得知这一切,也是多亏了九州特务科留下的记录。但是,这个案件还没来得及移交到东京,母亲还有负责护送她的九州搜查官,就在旅途中人间蒸发了。”
而且,多半凶多吉少。
如今想来,我也不禁心有余悸倘若我没有觉醒异能,没有被特务科挖角,恐怕便只能在漫无边际的孤独与茫然中度过余生。母亲与那位搜查官的行踪,也终将成为又一桩无头谜案,被世人淡忘,被时光沉埋,最终被打上一个冷冰冰的“未解决”标签,湮没于档案室浩如烟海的文书案卷之中。
而作恶者依然逍遥法外。
幸好,他们是异能者,我也是。
“可惜的是,当年九州特务科太过保守,一心认为这案子该归东京管辖,并未探问详情就送走了母亲。直到今天,我对于当初的案情仍是一知半解。”
“二十年前吗”
提及往事,药研与岩窟王对视一眼,两人同样是眉头深锁。
药研首先开口道
“我记得科长调查发现,当年确实有一段时间,各地频繁发生年轻女性和儿童的失踪事件。但后来大多数都成了无头案,也无法证明这些事件之间存在关联,所以就被当作一般的行踪不明搁置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不止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