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几乎围在病床前的每个人都在跟她说话,巴恩斯甚至还想越过庞弗雷夫人去摸摸她的后脑勺他一直很担心她在之前撞上柱子时把自己的脑袋磕坏了。而在被庞弗雷夫人阻止了这种莽撞的举动后,他还很坦白的告诉她,如果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的话,赫奇帕奇球队将不得不申请延期进行接下来的比赛,直到他们再找一名找球手,而更悲惨的是,他们很可能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既大胆又技术很好的球员了当然,在说完这几句话后,他就立刻被帕西诺狠狠的锤了一拳。
不过那时候艾比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这场故意逗她开心的闹剧,因为她没能在人群找到汤姆的身影,这叫她有些心虚的意识到他或许比她想的还要生气的多但是,谁叫她没有遵守约定,莽撞的叫自己受了伤呢
可她也得承认,这种冷待在同时也叫她感到有些委屈。
后来魔药里含有的安眠镇定成分以及她一直有些发晕的脑袋叫她很快就又一次昏睡了过去,而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就到了现在,窗外的夜色浓的像是一团揉不开的墨,屋子里也是一片昏暗。
之前来看望她的人已经全走了,只在她的床头柜上留下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食吃了一半的比比多味豆,只剩下了包装的巧克力蛙,还有包在油纸里的南瓜面包,用托盘盛着的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可以吃的螳螂堆
艾比几乎可以想到他们放下这些东西时的场景,一定吵闹极了,而现在,说实话,有些太安静了。没有火炉里的木炭燃烧时的哔啵声,也没有她的两名舍友睡觉时轻轻的仿佛小猫一般的呼噜声,整间屋子里安静的仿佛只能听到她的呼吸
但好像又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汤姆”顿了顿,她试探着喊到。
而在几秒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半侧过身,坐在了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脸,目光沉沉,一言不发。
他大概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毛呢斗篷上带着一股凉意,仿佛已经被这冰冷的夜色浸透了一样或许是半个小时,或许更久一些
艾比在心里不确定的猜测着,而在这个时间点,躲开巡夜的教授和级长,在庞弗雷夫人的眼皮底下溜进医疗翼大概也并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
这让她心里那一点点因为之前醒过来时并没有见到他的委屈立刻像是空气中的泡沫一样,噗的一声消失了。
“我错了。”她谄媚而且讨好的说,伸出一条被层层纱布包裹着的,肿的像是棵刚从地里的白萝卜一般的手臂,有些艰难的掀开了胸前盖着的被子,身体往后挪了挪,殷勤的提议着,“要来躺一会儿吗医疗翼里没有壁炉,我想你等了这么久,一定很冷”
汤姆并没有拒绝她的提议,不一会儿就合衣在她身旁躺了下来,只是他的姿势也随之变成了仰面朝着天花板,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一小段弧度漂亮的侧脸。
这叫她有些难以摸准他到底是仍在生气,还是已经开始原谅她的不守信了。
“我得承认之前我的在赛场上的举动有些莽撞”她有些心虚的舔了舔唇,试探着说,“但是你知道的,赛场上的情况总是千变万化,即便是梅林本人也不可能做出准确的预测。而且当时倘若我不再做些什么的话,那个格兰芬多就要抓住金飞贼了”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黑暗中,她看到汤姆的嘴角似乎轻扯了一下,但又很快压了下去,就像是差一点就被她气笑了一样。
于是她只好换了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