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统领连抗,太监副总管梁全听见宣召,连忙赶来,两人知晓皇帝心中震怒,皆垂首屏息以待,皇帝在御案前来回走动几圈,道“这些流言,不是那种市井之徒编得出的,定有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在外散播,污朕圣誉,若教朕知道是谁,必将其千刀万剐”
连抗和梁全齐声道“还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皇帝用手指着连抗“即日起,你派一些人,便衣在京城之内明察暗访,去查明流言的源头来回朕。”
“是。”
皇帝思索了一下,又冷冷道“那些人言语之中,似是颇为同情英王,只怕他平日里嘴上不说,心中也有怨愤之意,你叫人给我好生盯着他。”
“臣明白。”
皇帝目光又转向梁全“至于宫中,你也要给朕留意,若再有人非议朕躬,传播此等大逆不道之语,格杀勿论”
“是。”
皇帝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恭谨退出,赵承恩又上来禀告“皇上,田大人已在殿外候着了。”
“叫他进来。”
翰林学士田博进入殿中,请过安,皇帝道“你替朕拟两道旨意。”一小内监重新取了笔墨来,田博接过,皇帝仰头沉默半晌,方道“九公主宗诩,世宗第九女,朕之妹也,毓秀紫微,钟灵宝婺,叶化蕃邦,竭诚妇道,倏尔薨逝,朕心深为痛惜,兹追封为秦国公主,特此辍朝三日,以示哀悼。”
田博一边仔细聆听,一边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加以润色,只得一会儿工夫一道圣旨已拟就。皇帝又道“公主之薨,褚雄难辞其咎,着革去褚雄东阁大学士之职,交部议罪。”
褚雄是皇帝的心腹内阁大臣,田博一闻此语,不由得一怔,但马上就镇定下来,稍作思索,提笔一挥而就,上呈圣目,皇帝略看了看,见他用词遣句甚为妥帖,便点点头,褚雄见无别话,磕头退出不题。
太妃素疼公主,自从闻得噩耗,一病不起,太医们每日里在福宁宫来来往往,皇后及诸妃不得不择日各来看视,又因过年琐碎事多,后宫一团忙乱,皇后简直无片刻闲暇,皇贵妃虽不惯俗务,然身为副后,也不得不帮着皇后打理些事情。
清晨,宁嫔坐着暖轿,直往怡景宫而来,敏妃也才刚用过早膳,宁嫔笑盈盈的道“请姐姐安。”
敏妃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石青色缎面狐皮袄子,手里还捧着个手炉,问道“又下雪了么”
“姐姐不知道么,下了一夜大雪呢,足有一尺多厚,幸好那些奴才们勤快,把路上的积雪赶着铲尽了。”
敏妃道“我见窗外甚是光亮,还以为晴了呢。”
宁嫔放下手炉,接过小宫女奉上的热茶,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褚雄被免去大学士,交部议罪了呢,姐姐已听闻了这事吧。”
褚雄是丽妃的叔父,她语气里不免有幸灾乐祸之意,敏妃知道九公主和亲本来是皇帝的意思,褚雄只不过是替罪羊,嘴上却道“不严加惩治,只怕会寒了宗室的心,皇上虽一向器重褚大人,却也没有办法。”
“听姐姐这意思,好像还挺替褚大人可惜。”
“褚大人是忠臣。”敏妃笑了一笑,道“走吧,我们去皇后处吧。”
两人一人一乘暖轿,往雍华宫而来,下了轿子,却正好碰上丽妃也来请安,敏妃笑道“妹妹早啊。”
丽妃打扮得虽仍是娇艳,但眉目间却有一丝憔悴之色,见她向自己招呼,脸有得色,便理也不理,自顾自的往里走。
敏妃道“妹妹今儿精神怎地如此不济,莫非昨夜伺候皇上太过辛苦了么”
丽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