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仪那边还等着消息,他也来不及客套,把祁垣让到桌前,唤人撤去了酒水茶汤,换些蜜水上来。
房内的蜡烛被人挑亮了一些,徐瑨仍是先前那身衣服,此时一撩袍裾,规规矩矩坐在对面,琢磨着怎么开口。
祁垣在他对面坐了,这会儿也在琢磨着怎么开口。
他刚刚休息了一会儿,渐渐也定下神,冷静了一些。他现在情况紧急,万一国子监发现他没有过去报道,差人去伯府问话,那自己逃跑的事情必定会败露,到时候情况未必比现在好。
这徐瑨素来有君子美称,温良谦恭,与人为善,比那罗指挥好讲话多了。所以现在自己要快点取得他的信任,让他先放自己走。
当然实话是没法全说的,自己大部分说实话,让他查证的时候看不出问题就行。
祁垣拿定主意,轻咳了一声,在对面坐了,文绉绉地冲徐瑨拱手作揖“祁某多谢徐公子相助,前几天徐公子才解救过在下,今日又施以援手,大恩大德,祁某无以为报”
徐瑨微微一怔“祁公子言重了。”
祁垣点头,一脸诚挚地主动交代道“今天这事我的确不知情。我跟驸马也不认识。今天出门不过是临时起意。”
徐瑨略一沉吟,问“今日祁公子是几时出的门”
祁垣道“五更,开门鼓敲过了,我就出来了。”
徐瑨点点头“五更天,宵禁才过,祁公子便出了伯府。看到路口有马车停靠等人,也没觉得奇怪”
祁垣“”车夫出门也要时间,宵禁才解,胡同口哪来的车夫拉活这徐瑨看着老实,怎么脑子还这么机灵
他有些懊恼,继续编慌又怕漏洞更多,难以取信于人。
“我昨天就找了辆驴车,跟车夫约好,今日一早在胡同口等我的。”祁垣老老实实回道。
徐瑨“哦”了一声“祁公子不是临时起意”
祁垣讪笑了一会儿。
徐瑨倒也没挤兑他,只继续温和地问“那驴车车夫是在哪里找的”
祁垣道“就在广济寺那,当时好几个车夫聚一块呢,我找的那个黄胖黄胖的,鼻子上有痣,说话爱吊着眼。”
徐瑨听到这忽然抬眉,看了他一眼。
祁垣这次说了实话,腰板硬的很,嚷嚷道“句句属实要有一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
“那倒也不必。”徐瑨疑惑道,“只是忠远伯府在京城最东,广济寺在西南,距离甚远,祁公子去广济寺做什么”
祁垣道“我只是路过而已,我那天是去成国公府哎对啊那天我可是找你去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嚷嚷着问,“我包袱呢,包袱在哪儿”
徐瑨不曾想这还跟自己扯上了关系,双眉微挑,疑惑地看着他,又指了指另一间屋子。
祁垣二话不说朝那边奔过去,果然在澡桶旁看到了自己的包裹。
他急忙把东西抱起,跑回来放在桌上,随后在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罐子来。
徐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祁垣嘿嘿一笑,把那小罐扣在了桌上,倒出了两个金灿灿圆滚滚的穿心盒。他心中暗暗得意,差点忘了自己手里还有徐瑨的把柄,完全可以卖个人情。
“徐公子可认得这个”祁垣得意笑笑,随后搬着凳子凑过去坐了,神秘兮兮道,“那天你去幽会佳人,把东西落在我这了。”
徐瑨愣了一下,转过脸看他。
祁垣压低声说“我这人心底善良,怕此事声张出去,有